俩人聊啊聊地居然还聊到了不久前,从团里调过来的新教导员卢新嘉身上。

    梁荆宜对卢教导员在党课上说的两段话印象特别深刻,他是这样说的:党员干部不要怕背处分,处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男子汉大丈夫要勇于承担责任,敢于承认错误,一个处分扛着,两着处分挑着,三个处分挑两个,再提一个。军旅生涯哪能一帆风顺,如果你一点错误都不犯,那你当兵的历史,就特么的是不完整的。

    “排长,我不等了。”聊这么久了也没见人回来,梁荆宜起身把小板凳放好,跟龙海石打个招呼,走了。

    他此行的目的是打电话。

    嫂子的饭是吃完了,不过打电话的人前面已经排了两三个,那就等吧,反正是午休时间。

    终于轮到自己打了,由于心里紧张和激动地缘故,他拨电话号码的右手接连两次按错了数字键,导致电话两次接通后,对方都说他打错电话了。

    看到他那个窘样,嫂子面带微笑问:“你是不是第一次?

    他迟疑了几秒说:“这是我第二次了。”

    他第一次是给了唐星星,那次打电话因为收费的问题,他还跟嫂子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不过他相信,每天来这里打电话有那么多人,嫂子肯定不会记得他。

    “呵呵,第二次了,你还这么紧张。”嫂子不但没有嫌弃他,还走过来主动帮他按照纸上记下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谢谢嫂子!”他感到有一股暖流,从脚底板拼命往头上涌。

    以前他认为嫂子们都是军官的太太,面对普通的士兵,她们心里都会产生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所以服务态度不怎么样,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可今天怎么也有了那种大姐姐关心小弟弟的感觉,难道第一次打电话,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细想之下,这个可能性也是挺大的,打电话收费是明码标价的东西,嫂子们又不会从中分得一分一厘。

    最大的可能是自己问的那一个问题,人家早已经被问到烦了、厌了,等于自己是撞到了枪口上。这么一想,梁荆宜就觉得那天是自己活该。

    “喂,你找哪个?”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母亲。

    “是我呀,妈,我是梁荆宜。”

    “儿子啊,你还好撒?”

    “我很好我很好,您们呢?”

    “我们也很好。”电话那头的母亲声音哽咽,“你什么时候探家?”

    “嗯明年吧!”

    “没车费回来,我们给你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