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昌平怀里的,是北冥修托第五轻侯给他送过来的证据。

    在这些天与三和会的对抗中,北冥修并没有闲着,在假装注意力一直被三和会吸引之时,也在试着寻找天道盟中人与三和会之间的关系。在执法堂那件事后,余昌平也动用自己的力量为北冥修提供了极大的支持,很快就已经查到了一大批人,而这些人在先前邱逢春的话语中,显然不是已经死去,就是在石牢里关着,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些真正重要的人物,便是“负隅顽抗,不得已才动手除掉”的那些。

    在这种情况下,他动用这些证据并没有意义,只有物证没有人证,并没有可能达到让邱逢春伤筋动骨的地步,既然如此,现在撕破脸皮没有任何意义。

    大兄不会想看到中州城里再起波澜。

    今日的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余昌平与邱逢春商讨了一阵,便将任务周密的分到五阁之中,毕竟今日天道盟内部已经乱了一遭,若不先将这些破洞给堵上,肯定会对未来产生影响。

    无论局势如何,一切,当以天道盟为重。

    半个时辰后,五阁阁主各自散去,总堂内部又只剩下余昌平与邱逢春两个人。

    邱逢春不紧不慢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开始闭目养神。

    余昌平微微眯眼,说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事已至此,中州城内出现的种种风波与邱逢春有关,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然而他却毫不犹豫的反手将自己人给卖光来将自己摘出去,看似是最好的应对,实际上,这并不符合邱逢春的表现。

    一个靠着智谋成为天道盟副盟主的人,既然已经打算将北冥修揽入局中,这枚棋子早已半只脚踏出棋盘外,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在大势只差临门一脚之时准确的断腕求生虽然能体现出他眼光的精确,却也说明,他并没有应对他与北冥修的暗中调查。

    要是邱逢春真的会漏过这些,他绝对不可能坐在这个位子上这么久。

    面对余昌平的质问,邱逢春只淡笑不语。

    他不需要回答什么,余昌平也不可能逼他回答什么。

    天道盟中,就算是盟主,也不能随意审问一名普通的天道盟成员,更何况邱逢春与余昌平一样,都是天道盟的副盟主。按照正常程序,余昌平就算要根据盟规对邱逢春进行审问,也要在执法堂提起检举并提交足够的证据,现在执法堂都瘫痪了,这个步骤哪里能继续下去?

    而且在总堂之内公然逼问老人,这事余昌平也干不出来。

    二人沉默地在总堂中各忙各的,原本和谐的氛围中已经笼罩了一层阴霾,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才将这层阴霾驱散些许。

    沈义缓缓走进总堂之中,朝着二位副盟主分别行礼,随后看向邱逢春,说道“邱副盟主,父亲请你去一趟。”

    ……

    沈家坐落在中州城的中部,距离天道盟总部并不远,出门只需五分钟便能走到,与邱府与余府不同,这一间府邸不是属于天道盟盟主的住所,而是属于沈余夕一个人的住所。

    当年在中州城叛乱平定之后,中州城的居民自发组织为沈余夕建造了这间府邸。

    中州城的居民希望沈余夕能够在中州城中找到自己的归属感,就算年老退位,也能够在中州城里继续和他们一同生活。可以说沈府,就是民心的寄托,而沈余夕沈盟主,一直是民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