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小声,最后抬起头来,神情中盛满了细小的期待:“我是不是很奇怪?”

    时风潜摇摇头,她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季如夜的耳朵。

    她知道季如夜为什么会这么想。

    季如夜是一个矛盾体,他心里藏着叛逆的种子,只是那颗种子被埋进了世俗深深的土壤,难以破壳。

    她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许多事。

    于是她沉默了半晌,俯下身轻声说道:“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夫郎的事。”

    她能感觉到季如夜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又像一株被霜打了的小草,蔫蔫地垂了下去,浅浅地“嗯”了一声。

    时风潜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他叫时青。”

    “你应该也听说了,我是入赘到他家的,我原本姓风,就叫风潜。”

    季如夜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解。

    入赘虽然是少数情况,却也并没听说赘妻一定要跟夫姓的。

    反而从警的日子久了,倒是见过许多赘妻不堪羞辱,愤而杀人的情形。

    文学作品或是民俗想象中那种唯唯诺诺的赘妻,现实中似乎并不怎么存在。

    “这你就清楚了吧。”时风潜的话里满是无奈,嘴角却好像上挑了一下:“他和他的家人,都霸道得不像话。”

    时风潜话中的含义没有明说,季如夜却仿佛听得清楚。

    这是劝他知难而退吗?

    可季如夜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疑惑大于羞恼。

    他从未对进人家门这件事抱太大的希望。

    他的人生一直在稀里糊涂地走向绝路,他只能一直自己安慰自己,将自己置身事外,好不去思考那些会令他伤心的事情。

    “我——”

    季如夜刚犹犹豫豫地张开口,时风潜便轻声打断了他:“我是真心要带你回家,所以必须告诉你家里的实情。”

    季如夜听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乌黑的眼珠不安地转了两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