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青故意保持的清淡饮食不同,季如夜的口味显然同大多数穷人一样偏重。

    他吃薯条时喜欢多蘸一点番茄酱,一包番茄酱蘸完后,他拿薯条的手顿了一下,有点食不知味地干嚼了一根,就转而继续去啃汉堡。

    时风潜把自己的番茄酱挤到了季如夜那边,季如夜的脸倒也渐渐染上番茄似的红:“谢谢姐,我不用……我吃不下了……”

    他越说越小声,似乎并不擅长撒这种谎。

    时风潜其实不是很理解现在一些男孩子刻意控制体重的风潮。

    时青就是这一潮流的忠实拥护者。

    虽然不得不承认,时青精心雕琢的身材十足的火辣,但在时风潜看来,健壮一些的男人也并非不美。

    尤其是季如夜。

    那副被塑造得比一些女人还健美的躯体,无论看上去还是摸起来,都别有一番风情,甚至时风潜平心而论,就硬件条件来说,季如夜在床上,比时青更好操。

    时风潜对待男人的态度,虽多少与大多数女人不同,但她也终究是个女人,也终究懂得女人的心思。

    那些女人实际上从不真正在意男人的身材。

    时青这样的好看,白天拿出去倍儿有面子,季如夜这样的好摸好操,晚上夜深人静,多少女人就喜好一边折辱这种男人,一边享受他们给自己带来的欢愉

    ——否则季如夜也不会遭受局里那些女人的骚扰,也不会在昨夜被那些嫖客那样折磨。

    偏偏在世俗的恶趣味下,季如夜不被允许发现自己的美,反而被要求以自己独特的美为羞耻。

    这种性羞耻,无时无刻不在残忍地规训着他。

    再者他饭量虽然明显比时青大,但时风潜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时青那种倒像是吃猫食。

    于是时风潜舔了舔手指,半是强迫地拿起一根蘸了番茄酱的薯条送到季如夜嘴边:“你吃,我不爱吃番茄酱。”

    季如夜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不要说喂饭这种亲昵的动作,单单是听时风潜一句话,他的心就跳动起来。

    这种善意的谎言太常见,又太温馨。

    只是那温馨过去从不属于他。

    假设餐桌上有一条鱼,那么最嫩的鱼肉必然是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