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风潜的目光让他忍不住想说出所有实情。

    或者说好像时风潜早就知道了一切,只是在给他赎罪的机会。

    “我、我不记得……求求您……别、别生气。”

    季如夜痛苦地捂住了脸,不敢再面对时风潜,只是伏在地上颤抖:“我不敢了、不敢骗您了……我不是故意的……”

    季如夜害怕时,总是下意识地护住头,以至于他跪伏在那里的样子无比惹人怜爱。

    这与他头顶那道浅淡的疤,应该不无关系。

    季如夜或许不知道,他这样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出来,只会更加惹火。

    但时风潜知道。

    于是她叹息一声,拉起了腿脚绵软的季如夜:“压力测试。”

    季如夜听时风潜这样解释,才终于回过神来似的,微微抬起了头。

    他需要像这样仰视时风潜,她的眼神和声音才会显得柔和下去:“如夜,任务,你记得吧?你不能这样露怯。”

    “否则害的是我们两个。”

    冰冷的空气重新充斥了感官。

    “嗯……您放心。”

    季如夜闭上眼,好像在调整情绪。

    再睁眼时,他似乎彻底清醒了,但他喉咙沙哑,嘴唇都起了皮,整个人还是显得干枯起来。

    “那再来一次。”时风潜抿了抿嘴,别过头淡淡地说着,在季如夜的默认下,继续起任务前的压力测试。

    时风潜换了几种测试方式,季如夜对其他测试的反应都很优秀,唯独始终不敢直视时风潜的眼睛。

    直到暮色沉沉,两人也不能再拖下去,时风潜才叹息着,给额角流着汗,不住向她道歉的季如夜披上了外套。

    她没再安慰季如夜,而是有些失望地说了声“走吧”。

    时风潜骑着一辆破旧的小三轮,季如夜就坐在车斗里,行至半路飘起了雪,时风潜不得不使出浑身力气来蹬车,以至于身后季如夜的声音也有点模糊。

    “你说什么?”时风潜回头看着脸颊通红的季如夜:“风大,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