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带着欣欣回农户家的半道上,欣欣却又提出个充满哲学韵味的问题,把沈崇和林知书难住了。

    欣欣问“爸爸妈妈,你们说如果我从现在开始,再也不去认识一个新的字,再也不学新东西,每天都玩玩玩。那么等到我长大了,我和姐姐妹妹比起来,谁更能穿更好的衣服?”

    沈崇与林知书对视着,相顾茫然。

    欣欣的用语很浅显,问的事情也很简单,最后的落脚处更是毫无深度,可她这问题整个串联起来,却又反应出个深刻的现实。

    不能答错,更不能答对。

    一旦让欣欣深刻认识到这事实,甚至会让今天这别开生面的一课变得毫无意义。

    林知书捅了捅沈崇的腰,示意让他这当爸的来回答。

    沈崇经过短暂的深思熟虑才说道“欣欣你说这个,有很大很大的可能会是这样。但并不代表她们就不能追赶上你。你可能会往后退,她们却也可能会一直往前跑。我举个例子啊,假如你和别人赛跑。你往前一步就是终点,但你却在原地睡着了,别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用很慢很慢的速度跑过来,依然有可能跑到你的前面。”

    欣欣又问“可我有可能从一开始就站在终点呀。”

    沈崇脸一别,心肝直抽。

    好痛苦!

    聊不动!

    林知书救了他,接过话茬道“欣欣这你可就错了,你看那条河里的水会停止吗?”

    欣欣扭头看了身边的小河很久,然后摇头,“不会。”

    “人也一样,我们永远不会到达终点,只能距离终点越来越近。”

    欣欣挠头想了想,“好像是喔。”

    沈崇二人相视一笑,悄悄抹把冷汗,真是没想到教育个小孩都这么累,比商业谈判不差。

    回到农户旁,欣欣先独自进去找两个小姐妹玩。

    林知书双手抱胸,感叹道“真是的,给你这么瞎捉摸,带孩子好像还成一件高危事项了。一不小心又这样,一不小心又那样。”

    沈崇耸肩,“倒不是,咱们现在会有这感觉,只是以前不怎么重视,这会儿是在亡羊补牢。等回去之后该哪样还是哪样。你觉得累,是因为你心里在乎一定要让欣欣成为怎样的人,这是你给自己心里上的枷锁。”

    林知书没好气道“你好像不是?今天这事不就你提出来的吗?”

    沈崇摇头,“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只是做好自觉应该做好的,并不强求结果。人各有命,欣欣也一样。甭管欣欣将来是成功或失败,起码不能因为咱们的教育不得力而失败。咱们先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到那时候,那我们这就是非战之罪,天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