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走,一边吃。陈家煦吃得快,不怕冰一样,一口一口咬下来,顺着喉咙咽下去。然后他看尤溪吃。

    他害怕尤溪想到些什么,又怕尤溪不在意了。到底怎么回事,他也Ga0不清楚了。

    尤溪的表情没有异样。她吃冰棍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吃法,眯着眼睛,舌尖轻轻卷起来,把冰棍的每一个棱角都慢慢磨平,最后磨成一个小小的球,她含进嘴里,一下一下地轻吮。

    只是现在这个景象,在陈家煦心里蒙上了一层别样的sE彩。一层q1NgyU的sE彩。

    他几乎难以控制地想象到尤溪跪在他的身下,含着他的灼热、舌尖轻轻打转的样子。

    尤溪吃完了,她把雪糕棍扔向路边的垃圾桶。带着Sh意的木棍掉进垃圾桶,发出轻响。

    “走吧,先带你去紫荆园。”尤溪说。

    尤溪感觉陈家煦不太对劲。他本来就是个内向温吞的孩子,虽然和自己已经大半年没见了,自己不觉得生疏,怎么他反倒对自己客套起来。

    其实,尤溪对陈家煦,是怀有一种复杂的情感的。还小些的时候,有过不耐烦,有过厌恶。陈金山带着陈家煦出去玩,去过云南、西藏、缅甸、加拿大,很多地方。自然是不会有尤溪的份儿,她也表现得不在意,高傲像一只仰着头的孔雀。

    可是陈家煦眼睛亮晶晶的、给她兴高采烈展示那些照片的时候,她难受得想躲起来。陈家煦给她讲了好多好多旅行的故事,尤溪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像是一个额外的标点,游离在整个篇章之外,孤独的像是要被永远抹消。

    她有的时候想,陈家煦,你都有那么多的Ai护和关心了,g嘛总来招惹我呢。

    陈金山给陈家煦报了很多兴趣班。书法,拉丁舞,钢琴,全都是最好、最贵的。陈金山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从来不吝啬金钱。陈家煦像个陀螺一样,每天从一个补习班到另一个兴趣班,背着b肩膀还大的书包,哼哧哼哧的,勤勤恳恳。没上初中就带上了眼镜,像个小书呆子。

    客厅中间摆着一架亚马逊的立式钢琴,陈家煦几乎每天要练四个小时钢琴。陈金山是决不允许尤溪弹的,连碰都不会让她碰一下。考十级证书的时候,陈家煦《海边的阿狄丽娜》已经很熟了,尤溪听了很多很多遍。

    还是觉得很好听。

    深夜的时候,陈金山和王晓燕都睡着了,她会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钢琴旁边,轻轻m0一m0那些黑白相间的键盘。

    她曾经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对待。她本来应该嫉妒、厌恶陈家煦。如果陈家煦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小孩儿。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样,何况,陈家煦真的是个很乖的、有时候傻的让人心疼的小孩。

    陈家煦的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被挤的一滴都没有了。但他还是喜欢无时无刻黏着尤溪。尤溪对他的态度甚至是冷漠的,但她想不通陈家煦怎么会这么喜欢她。陈家煦很胆小,晚上总是跑来尤溪的房间,穿着睡衣,要和她挤在一起睡。

    尤溪的房间挨着走廊,兼杂物间,户型图上写的是保姆间,很狭窄。

    “陈家煦,你有自己的屋,那么大的地方不睡,跑来找我,你有病吗。”

    陈家煦无措地蜷着自己的脚丫子。深冬太冷了,他从瓷砖地赤脚跑过来,冻得趾头红彤彤的,都没有知觉了。

    尤溪想把他踹下去,看见陈家煦团成一小团,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眼角红红的。尤溪心想,这次算了吧。她给陈家煦掖了掖被角,把他的脚丫子放到自己的小腿上暖。

    “睡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