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扶世伤在肚腹上,伤口不深,但他体质太弱,加之没有什么好的疗伤药,不到半天功夫就病倒了,高烧不止。

    祁濡辰没办法,只能冒险出来拦了一队富商的车架,说他们兄弟俩本是某个小城市里富户家的小公子,月前家逢大变,父母意外双亡,他俩想去迟连城投奔亲戚,结果走到半路遇到了仇家追杀,他俩费了好大的劲才逃出来,但哥哥受了重伤怕是走不了了,求富商收留一下帮忙把他们兄弟俩带进城,又把舒扶世的一枚玉佩给了对方。

    那富商仔细打量了他俩一番,发现他们浑身的气质确实像是世家养出来的孩子,加之架不住祁濡辰的哀求,勉强收了报酬将舒扶世抬进了马车里,又让祁濡辰扮做了队伍里的随从跟着上了路。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进了城,看着虚弱得不得了的舒扶世,祁濡辰本想找一家客栈先住着,给他找个大夫治一治,谁知却被舒扶世拒绝了。

    “不行……客栈,客栈人太多,有他们的眼线,容易被发现。”

    “你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连客栈都不能住?”祁濡辰皱着眉,面色忧虑,“总得找个地方歇脚吧?你这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呵……不是得罪不得罪的问题,只是涉及到利益罢了,他们,他们不想我出现,是因为我会让他们一无所有。”

    舒扶世额上不断地渗着冷汗,扯着嘴角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在这帝都有一处,私庄,鲜少有人知晓,就去那儿吧。”

    祁濡辰只得架着他的手臂,尽量让对方将力道放在自己身上,以便多撑一会儿。

    身上带着伤,两人走得很慢,从晨光熹微一直走到了日薄西山,在舒扶世的指挥下,终于走进了一条狭窄而幽深的巷子,来到了一个破落的庄子前。

    矮矮的灰墙上,布满了爬山虎的足迹,干枯的叶与藤在裂缝中纠缠着,在微风中刮出一点点稀碎的声音。

    大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岁月在门板上留下了腐朽的痕迹,石阶上青苔绿油油的,庭前的野草都生了小腿高了。

    这人迹罕至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是野兔、黄鼠狼之类的窝点。

    “你确定,这儿还能住人?”

    祁濡辰面色僵硬的看着面前杂草丛生的庄子,严重怀疑里面的屋子估计都塌了。

    “咳咳咳……放心吧,这个庄子是有人看守的,这儿,是后门而已。”舒扶世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捂着肚子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脸色又白了几分。

    祁濡辰赶紧帮他顺了顺背,担忧不已,小心翼翼的扶着他靠着台阶坐下,上前一步捏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锁,手下用力。

    “咔嚓。”

    拇指粗的锁链应声而断,无力的掉在了地上,砸碎了一小块儿青石板。

    祁濡辰推开门,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里面,确定没什么危险之后方才回过身扶起就快要昏睡过去的舒扶世,揽着他的腰慢慢地朝院子里挪去,轻声道:“再坚持一下,你现在不能睡,再坚持一小会儿。”

    祁濡辰其实也受伤了,只是伤的没舒扶世那么重,且伤在小腿上,虽然有些影响走路,但由于他体质较好,这点儿疼痛还勉强能撑住。

    “……抱歉啊,连累你了。”舒扶世唇色白得吓人,声音飘飘忽忽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