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低落,天公也不作美,寒风卷起细雨砸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阵寒意。

    在高耸的大楼前下车,白一诺感受到拂过的寒风,习惯性把备用的厚外套给容芷披上,得来对方温和的一眼,“谢谢。”

    容芷并没有拒绝白一诺的好意,她来到大楼下关上雨伞,温和的嘱咐道:“等下试镜时我不能一起进去,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拿下这个角色。”

    “另外,因为那天的事,你的到来肯定会受到一些非议,不过不要害怕,调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说完,容芷正要带着人往大楼内走去,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视野中一辆黑色宝马车平稳驶来,在不远处停下。

    车窗缓缓打开,凉风掀起年轻男人额前半长不短的微卷黑发,露出浓眉下凉薄忧郁的凤眼。

    固执迎着风的长睫轻颤,细雨朦胧间,凝结的雨滴自他高挺的鼻梁的滚落,越过削薄漂亮的唇来到下颚喉结,最后如愿浸湿那件包裹着精壮身躯的青灰色衬衫。

    这应该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一旁过路人的目光匆匆从他线条平直的嘴唇略过,加快脚步离去时得出这么个结论。

    可容芷却不这么认为,她看着对方望向那栋大楼的可怜模样,内心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种像是被抛弃的大狗狗日日夜夜守在主人消失地,期待主人再次接它回家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她看的时间太长,白一诺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阿芷姐你在看什么?我们快要迟到了。”

    “没什么。”闻言,容芷的视线收回,她一如往常般温声笑道:“我们进去吧。”

    她说完,便熟门熟路的带着白一诺往大楼内走去。

    像是早已经习惯四面八方投来的各异目光,车上的男人神情不变,安然沉静的目光依旧越过人来人往的街道注视着那栋大楼。

    他身旁的助理看出些不对劲,有些迟疑地问道:“严哥,你在看什么呢?那条街有什么不同吗?”

    助理狐疑的目光略过他看向窗外的雨幕,没发现什么异常。

    说来也是玄乎,从他工作开始,每次他们来到这个大楼,严哥都像是丢了魂一样,难不成这是被谁下降头了?

    “没什么,只是故地重游,想起了一位故人。”严逾安抿着唇看着窗外,漠然的神情始终不曾变过,闻言也只是淡淡回头看他一眼,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然而在他沉静的目光中,那些结对同行的男男女女却是在一瞬间变了模样——撑伞的是少年时的他,而被他仔细护在伞下的则是那个只肯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九年未见,他连她的样子都快要忘了,他不想这样——严逾安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眼前的景象随即便如蛛网般裂开,露出残忍的现实。

    严逾安看着人来人往,有些怅然地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从口袋摸出两颗药丸吞下,不一会儿便又恢复了那冷淡内敛的模样。

    “故人?”助理瞥到几个女孩逐渐消失的背影,随即满脸八卦,“什么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