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月sE皎洁的夜晚见到白若,那时候,她看起来是个不足周岁的小孩子,躺在育幼院二楼一张老旧的婴儿床里,身上裹一条边角磨损起毛球的灰蓝sE毯子。整房间的孩子都熟睡了,只有白若醒着,一对忧郁的黑眼珠直直地凝视窗户,瘦小白净的脸庞竟是哀愁的。这大大g起我的好奇,我从没在如此幼小的孩童脸上读出这般情绪,於是我沿着倾泻窗口的月光,轻轻地落入房内,凑去床边盯着她瞧,情不自禁地抚过她的眉宇。

    「你好。」白若的声音在我的意识里响起,轻飘飘的,像是蜉蝣的翅膀。

    我愣了片刻,讷讷地问:「你感受得到我?」

    白若忧伤地笑了。「我看得到你,月亮的nV儿。」她说:「我是白若,由众生郁结之气凝聚而成的JiNg怪,化作人胎降生世间。」

    那一瞬间,一种说不出原由的困惑攫住我,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截断跟月亮的连结,留在人间。

    那夜之後,不过短短七天,白若迅速cH0U高、膨胀,从婴儿转变成nV孩,从nV孩转变成少nV,再从少nV转变成nV人,我则是模仿周围多数人的样子,替自己创造出一副人类身T,以及取名字。育幼院中没有人感到诧异,彷佛这是极普遍的事。等到时间进展到我们初遇後的第八天,白若拿一本灰白sEy壳笔记本以及一支夜黑sE钢笔,跟我说:「小暮,我要离开这里。」

    她翻开笔记本,「我要写一部名为《乌鸦在崖上跳舞》的作品,献给一个人。」

    我垂首看向摊开的书页,上头写了一行蓝sE的字:

    我所见过最震撼我的画面──一只乌鸦在崖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