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做了世人一向都在做着的事情,他们也都做着,每个人都是这样。

    弱肉强吃,这是真理,这就是世界的本来面目……

    “啊!”谭金明痛苦地捂住了脑袋,“走开,走开啊!”他想驱赶这股声音,不想再听到了,就是这股声音害他那样的,是这股声音说要怎么样做,是这股声音推着他……

    是吗?我没有推着,我只是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让看到而已。

    压抑着自己,压抑很多年了,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别人叫肥明,从小就不喜欢。小时候每次听到同学这么叫,都不高兴,想让他们闭嘴。后来习惯了,所谓“习惯”其实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些……

    其实不是没所谓,只是放弃了反抗,认输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刚才,不是感受到了赢的滋味吗?对于赢,还有着渴望……

    “走开啊……”谭金明双手更加用力地按着脑袋,双手直要钻进脑里把那股声音揪出来,已是满脸涨得青色,脚下踩空了一阶几乎滚落下山,谭金明停住脚步,喘着气,突然想哭,大声的哭。

    眼前,又有一些刚发生不久的景象在闪烁不定,惊慌的、惨烈的叫喊声又在耳朵里回响。

    “肥明!肥明……!别啊!”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那么大,半点余地都没有。两个高大的壮年男人都是被一手就拧起来,一甩就砸在涧间的石头上,砸得昏头转向,爬不起身,他们呜叫着、挣扎着,但力气小得就像个婴儿。

    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是他们输了,要怪就怪他们自己输了,是他们没有还手之力……

    嘭,嘭,嘭!

    重重的撞击声,是头颅撞在嶙峋大石上的声响,一下又一下,鲜血迸流出来,然后碎肉也溅起了。

    山涧的流水声依然潺潺,但澄清的水流中多了一些血色,从上空落下,消融于水面,流散。

    又有一个东西落下,是只破碎的眼球。

    “不,不……”谭金明哽咽起来,茫然地望着阴云遍布的天空,那未灭的光线还是照亮了一些未被淹没的记忆,他和王子博大学时的事情,互相打趣互相损,毕业,出来工作……

    早就说过了,以后王子博结婚的时候,他肥明要当伴郎。

    他肥明要是也有结婚的那一天,伴郎团里也是少不了王子博。

    成为社畜之后,同学不剩下几个还有联系的了,即使平时在朋友圈里互相点赞,也只是心照不宣的敷衍。但他和王子博不同,仍然有联系,时不时出来一起玩,因为是真朋友……

    “啊,滚开啊!”谭金明抓着脑袋,越想越痛苦,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抓碎。

    既是痛苦悔恨于自己所做之事,又惊恐慌乱于将要承担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