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福今天跟踪马子瑞的时候拍了几张照片,回来把它们放到电脑上仔细观察。虽然又跟丢了人,但是他想把这几次跟踪时的情形联系起来,看有没有什么疑点。

    何北璐深夜回来,看到宋南福还在喝茶,便把茶给他换成了白开水。然后才坐在他身边对他说:“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钱明在和黑帮的人接触,我看到和他见面的人带着枪。不过他们谈得是药品生意,应该和藻石无关。”

    “钱明的老板在蒲华市确实有一家药物研发公司,他们需要什么稀缺原材料也不是没有可能。”宋南福说着喝了一口白开水,觉得清淡无味,便放下了,又接着说:“不过钱明来蒲华市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藻石,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他怎么还有心情帮老板谈生意?”

    “如果不是谈药品生意?那我听到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何北璐想让宋南福分析一下。她看他时,眼中除了深情,还有崇拜。

    “还不能确定,或许是‘障眼法’。钱明的老板是做正经生意的,应该不会想和黑帮扯上关系。可是钱明在蒲华市待了这么长时间一无所获,如果再找不到藻石,恐怕老板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所以,他极有可能擅作主张和黑帮接触,借他们的手帮自己完成任务。但是他又怕此事曝光后他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便以‘药品交易’为由,先付给黑帮一些‘劳务费’。”

    经宋南福这么一分析,何北璐茅塞顿开。她对宋南福笑了笑,抱住他一只胳膊并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宋南福拍了拍他的手,让她先休息,他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何北璐说要跟他去,他说不用,她也累了好几天,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宋南福走后,何北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在想,以前那些甜蜜快乐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吗?她只觉得他现在绷得很紧,虽然这跟职业有关,但他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如果只是为了藻石,他大可不必这么紧张,他心中一定还有别的事。会是什么呢?

    凌会盛走后第二天,凌寿祥就接到电话,说温菡回来了。

    温菡是谁?

    温菡的爷爷在世时是省书法协会会长,爸爸是知名画家,妈妈是钢琴教师,她出生于艺术世家,无论长相、气质还是才华都非常出众,从小就是圈子里的小公主,倍受宠爱。因为她的爷爷和凌会盛的爷爷有点交情,她和凌会盛又是同岁,所以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和他们一起长大的还有明正、明阳、关彬等人,他们都曾把她视为初恋,而大他们几岁的马子瑞,也曾对她说过“等她长大娶她过门”之类的情话。

    这都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她还不到二十岁,名字也不是温菡,而是郑依依。

    温菡是她在爸妈离婚后,她跟随妈妈出国时改的名字。这个名字当时只有凌会盛和他爷爷知道,别人对此一无所知。

    那年她才二十二岁,为了陪妈妈去国外治病,她只能依依不舍地和凌会盛告别。临走前,她还帮了凌家一个大忙。

    凌家那时已发现关永开和明义安利用珠宝大楼做洗钱的勾当。为长远计,他们决定新开一家珠宝公司,毕竟这是他们的老本行,如果舍弃未免太可惜。但是新公司不能被那两家发现,法人需要另觅他人。温菡是熟人又是新改的名字,以她和凌会盛的关系,决计不会背叛他们。所以他们找她商量,而她也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当时他们签了一份协议,协议的主要内容就是温菡这个法人的任期,他们签的时间是七年,七年后,法人更换为凌家的人。

    现在,距离七年的期限仅剩十天。

    温菡回来后,先住到了酒店。好好收拾了一下,她便去天瑜珠宝公司了。七年前她走时,天瑜珠宝公司只空有一个名字而已,现在已经发展成一家规模仅次于珠宝大楼的公司了。公司除了总经理李明涛和设计二部的总监尚文,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到公司后,前台问她找谁,她就找了尚文。

    七年没见,尚文再见到她时,简直快认不出来了。她已经从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变成眼神凌厉、精明干练的女王了。

    总经理李明涛出差了,凌会盛走时交代尚文,如果温菡回来,先不用向公司其他人介绍她的身份,一切等他回来再说。他算得还真准,温菡正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尚文把她请到自己办公室,说总裁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到时候再正式介绍她给大家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