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行小心捏着,端着灯的手已经开始酸到发颤。

    之前还庆幸没有生虫,原来只是没看清楚,那烂掉的半根舌头已经有了几个白点,拼命的朝外涌动着。

    阿爹拿起镊子,果断朝拿几根白点夹去。轻轻往外扯,但,扯不动。

    “要是断在里面,剩下的这半截舌头也不用要了。”

    陆鸣扒在窗户口朝屋内探着,可就是不敢进来。捏着灯的手已经开始发汗,因为紧张,额头也生出一层薄汗。

    “先敷麻药。”阿爹细说着,拿起药草放在药碾子里碾成粉末。仔细放在乞丐嘴里。放完皱着眉头,“可能不够啊,知行。”

    “雁行去买了。”

    他回着话,看向屋外,可只有窗户上的陆鸣,根本没见雁行的影子。

    “应该回来了啊。”宋知行疑惑喃着。

    “没事,我们先来。”阿爹拿出小刀,“手举高点。”

    艰难把手又往高抬了抬,酸涩从手腕传到小臂处,灯上的火苗也跟着他的胳膊轻轻颤着。

    阿爹的汗往下滚着,许是因为草药敷的不够,剜肉时候还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痛苦。

    腐肉黏在小刀上,阿爹剜出一点,拧着眉头把肉刮在纸上。纸张瞬间被肉水浸透,也跟着腐臭起来。

    屋子里的味道更难闻了,连宋知行都觉得有些窒息。

    纸张上的腐肉一点点变多,可看阿爹的样子好像还得剜很久,诧异问道:“还没完?”

    “快了。”阿爹低声说着。

    灯上的火苗晃动的幅度更大了,他实在拿不住了,想稍稍缓一下放低一点,阿爹立马喝道:“别动。”

    不得已又撑高一些。

    “知行,宋叔。”

    门口传来雁行的声音,一瞬间发颤的手便被人扶住。

    “我来吧。”雁行说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