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沅坐在花厅里,摊手坦然一笑:“我叫别看这些文章,说看了坏心情,偏不听。现在又把文章和事情扯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吗?”

    她出了含露居,本来是要把时文拿给哥哥,走到半路,丫鬟通报杨安来了,她就顺路带着时文到了花厅。

    杨安刚从田庄上回来,进了花厅随手拿起时文翻阅,便有了如上评价。

    “这观点迂腐的很,就这迂腐脑袋,还能查什么真相!”杨安鄙夷。

    “乡试的文章自然要迂腐一些,何况今年的考官,估计都不是什么有真才实学的。迂腐怕什么,写好了也没人欣赏。”管沅理直气壮。

    杨安瞪她一眼,心知她所言非虚,撇开文章问:“要了解什么?”

    “我祖父生前和什么人有过矛盾?”管沅开门见山。

    “远的不知道,近的来说,和武康伯府矛盾最激烈。”杨安回答。

    “哦?武康伯府,是因为大同的事,还是别的什么?”管沅追问。

    “大同之事是根本原因,后来衍生出一系列事情。如果没有大同的事,恐怕也没有后面的矛盾。大同之后,武康伯和老定远侯就一直不对盘,后来在五军营的公事碰上了,矛盾很激烈。但谁都清楚两家的矛盾,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杨安解释。

    管沅蹙眉:“也就是说,两家积怨已久……”

    “怀疑是武康伯动的手脚?”杨安直直盯着管沅。

    管沅颔首:“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武康伯对定远侯府怨气很重。但是谁都知道两家积怨,因此武康伯不会傻到亲自动手,他们有动机,更容易被人怀疑,最有可能就是借刀杀人。”

    “谁肯借刀给他?”杨安觉得不可信,“而且。就算积怨已深,武康伯杀了老定远侯,又有什么好处?”

    “如果武康伯期望祖父身故之后。定远侯府成为一盘散沙,起内讧?还有祖父这一去世,父亲,哥哥,二叔,都要丁忧三年。三年。足以改变很多事。也许三年后丁忧结束,就很难谋到一官半职了。”管沅神色忧虑。

    杨安一声冷笑:“我倒是忘了们勋贵谋职的艰难,”文官只要科举功名在身。没有严重的政敌问题,丁忧之后起复并不困难,好歹能谋个小缺,“公卿之家与我们不同,这种斗争也更激烈。这样看来,这是个好算盘呀!”

    “何尝不是好算盘,一举多得的事情:除去一个政敌。祖父先前任职的五军营或许就会改变立场;再来一个守孝丁忧,不仅影响了哥哥和父亲的仕途,还影响哥哥的亲事,这可是定远侯府的传承问题!”管沅十分气恼。

    然而眼下没有其他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有这一次回到过去重新开始的机会。不可能事事都能喊停都能回退改变。祖父已经过世。所有影响都已经造成,她只能接受。然后找出幕后真凶,不能让祖父白白牺牲。

    假如能通过祖父的过世,削弱刘瑜的一部分势力,也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就算动不了刘瑜,动摇武康伯府或者其他,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但具体的途径,她一头雾水。

    此时此刻,她很想听一听盛阳的意见。

    盛阳的敏锐,总能把局势把控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