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的营帐里,早已有人回禀这件事情,正是大汗的亲信,也就是俗称包打听的表情包额登。

    随着他语速的放缓,皇太极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眸色也越来越沉,黑如墨染。

    “大汗,科尔沁的牛羊和马匹死伤大半,草原上的动物也死了许多,尤其是在霍林河附近的,而后科尔沁人之间流传起了谣言,说这是长生天的警示,因为大汗要娶的大福晋是灾星,这桩联姻会给大金和科尔沁带来灾祸。”

    砰的一声巨响,皇太极手中的白玉瓷杯被狠狠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额登忙跪在地上,“大汗息怒。”他服侍大汗多年,习惯了他泰山崩于前而毫不变色,从未见过他这般愤怒。

    良久,皇太极神情渐渐平静下来,“恐怕是有人暗中操控,你去查一查究竟为何牲畜会死伤大半,可能是霍林河水的问题,还有,彻查流言从何而起。”

    “是,奴才明白。”

    布和亲王以及吴克善小心翼翼走进来,见皇太极脸色不虞,知道他恐怕知道此事,布和亲王心里一凉,完了完了,恐怕大汗会迁怒于科尔沁,甚至于迁怒于小玉儿,他战战兢兢道,“大汗,小玉儿她……”

    皇太极摆摆手,“此时与小玉儿无关,我自会处理,你们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情,也别吓到她。”

    布和亲王与吴克善一颗心才算放下,两人互看一眼,均觉得牲畜没了可以再养,大汗不要迁怒众人才最重要,否则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两人还未离开,一群大金以及科尔沁的贝勒们就乱哄哄冲了进来,原来满蒙的人,是马背上游牧民族,早年每次打猎外出,都要祈祷长生天的庇护,对这些极为看重,听到那些谣言,简直比挖了祖坟还要紧张,忙找大汗来讨主意。

    众人进到营帐就跪倒在地,行着最尊敬的礼,皇太极带来的八旗贝勒自然是他最亲信的人,而那些因为大汗来参加那达慕大会的蒙古其他部落的贝勒,也是对皇太极最为崇敬的人。

    “大汗,这是长生天的示警啊,大汗是大金最出众的人,长生天也对大汗眷顾有加,因此才示警给到您,请您取消与科尔沁的联姻,另娶她人。”

    “大汗,您要娶的大福晋是灾星啊,若是您是真的娶了,会祸害到大金和蒙古各部落的,还请大汗三思。”

    皇太极缄默不语,脸色渐渐铁青起来,乌黑的凤眸中,敛着沉沉怒意与层层薄霜。

    少年清亮的声音响起,语气愤怒无比,“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灾星,为什么不是那达慕大会,你们杀生太多,长生天降罪呢?”

    “十五贝勒这话说错了,那达慕大会每年都有,为何往年没有降罪,偏生今年才有此征兆?”一个蒙古部落的贝勒哼了一声,接口道。

    多铎哑口无言,正想反驳,被身边的多尔衮扯了扯衣袖,低声道,“好了,大汗还没决断,轮得到你在这里放肆。”

    皇太极不发一语,静静观察着下面众人的神情,他心思极深,自然明白这人为何会想出这个计策,这是逼他做选择呢,究竟是汗位以及蒙古各部落的联盟重要,还是小玉儿重要,他倒是低估了那人。

    缓缓起身,他身材高挑挺拔,居高临下望着众人,凤眸微微垂下,带着俾睨天下的气势与威风,语气淡淡却斩钉截铁,“大金与科尔沁联姻势在必得,明日我亲去祭祀长生天,若有什么灾祸,大金大汗一力承当。”

    他语气虽然淡然,但是那种威仪赫赫以及与生俱来的清贵傲然,那双清冷的凤眸扫视一遍,犹如被草原上最嗜血与最勇猛的雄鹰盯上的感觉,瞬间让帐中诸人屏住呼吸,齐齐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吴克善经过几件事情后,觉得自己妹妹就是个人精,于是从大汗营帐溜出来后,趁布和亲王没注意,也不管刚才大汗的警告,一溜烟晃悠到叶晚晚居住的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