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之后,聂无双轰然落在地面,气喘如牛,肩膀上的伤势好转,但是他身体内的灵气如发了洪水一般,在身体里上蹿下跳,弄得聂无双浑身经脉胀痛,体内似乎依旧有巨大的力量想要往外释放。

    聂无双此时体内的灵脉,已经快要爆裂开来,那巨大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此刻练气初阶所能承受的。

    聂无双再次飞身而起,双掌不停的在虚空中挥舞,掌中灵力摧枯拉朽一般的不停的形成掌风肆掠他周身十丈之内,那一声声嘭嘭闷响,让聂无双体内狂躁的灵气不断的向外释放。

    当聂无双整个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下时,已经过去了足足两炷香左右的时间。

    聂无双只感觉自己整个身躯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浑身上下肌肉剧痛,根本移动不了半分。

    躺了两个时辰,聂无双感觉到浑身的疼痛减轻之后,翻身坐于地上;而此时他脑子里的神经正处于极度亢奋状态,他明确的感受到自己已经将对手杀死,而且是死得透彻。

    好不容易让自己浑身上下平缓之后,聂无双抬眼四望,发现自己四周连土地都被自己刚才翻转了几遍,十丈之内,更是如同狂风肆掠、洪水侵袭过一般,再无一物,而司徒飞,早就是尸骨无存,化为飞灰;他眼光搜寻一番,却发现司徒飞的储物袋已经被他同样拍成了飞灰,只残留了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碎布,静静的躺在一片狼藉之中。

    “死了,终于死了!”聂无双双目呆滞,看着前方,呢喃自语着:“我聂无双竟然杀人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聂无双浑身依然疼痛无比,但他眼光中竟然有丝丝兴奋,这时候的他,本该更为害怕才对,但他真真切切的感受自己对司徒飞的死没有半分恐惧,反而是一股难以言状的兴奋之情。

    “司徒飞,修士一途,生死各安天命,你欺我之时,可想过今日?”对着虚空,聂无双低声说道:“我聂无双今日杀人,实属被逼,谁不知这修炼一途,便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生死之事,只怕日后便是聂无双生活里的家常便饭。”

    拖着步伐,聂无双心绪依然难以平静,一步一步,他借着刚刚挂上天际的月亮光芒,向开叶门方向走去。

    一炷香之后,聂无双浑身浴血的走到了开叶门门楣之下,月光下的那副金字对联闪烁着点点光芒。

    “修生修死!修生修死!”聂无双牙齿紧咬,一脚越过山门,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雪松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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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水,虎城,望丹楼三楼的小间内。

    李有钱和老掌柜恭谨的站立在两侧,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中年男子坐在檀木椅上,脸色凝重的看着在自己手中静静躺着的回气丹,半晌没有开口说话;整个小屋里一片死寂。

    半晌之后,中年男子豁然抬头,声音低沉的开口道:“都查清楚了?”

    老掌柜一脸心痛的模样道:“是,此子名叫聂无双,是开叶门雪松堂堂口杂役,修为平日里隐匿在练气一阶,实则是练气三阶,他出了丹楼之后,去了小陈法器铺,被伙计当了傻子,宰了一笔,买了一件半颗灵石都不值当的发簪,然后四处闲逛吃喝一番,出了虎城,在回开叶门的路上被开叶门一个叫司徒飞的练气五阶弟子拦路抢劫,他连吃两颗您手中这样的回气丹,把司徒飞打得飞灰湮灭,连半片肉沫都找不出来,然后回了开叶门。”

    中年男子长叹一声,脸色尽是痛楚:“极品丹啊!哪怕它只是一阶的极品丹!这小子疯了不成,当糖豆吃?你们怎么不阻止他啊?一个区区练气五阶,你随手就可以灭掉。”说道此处,男子又再次叹气道:“哎,这样也好,至少避免了打草惊蛇,李当家,你看这东西,到底是哪儿流出来的?”

    李有钱上前一步,摇头道:“启禀莫长老,属下思来想去,丹药一途,除了我人族之地,其他各族对丹药并非擅长,魔族的丹药则具有魔气,妖族上万年的丹药,全是靠我人族丹师提供,蛮族不屑于用丹,鬼族不修肉身,除了一些特定丹药,一般丹药不入鬼修之眼。”

    中年男子将手中极品回气丹倒回玉瓶之内,脱下白狐手套,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会儿后又开口道:“人族丹师之中,据我所知,尚未有能炼制极品丹药的丹师,哪怕是大丹师、丹王境界,也不可能做到将如此纯净的药力从灵草药中提纯出来,究竟会是谁呢?”

    李有钱道:“不如,上雪松堂,凭我们望丹楼与开叶门千年的合作关系,要个人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更何况此人不过区区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