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书房的不管是大小姐还是大公子,只要有人在那个地方,她就会下手,为了保命,损人利己,雪昼认为自己没错。

    一番言论透出说话人理智得可怕,云谏望着雪昼纤细的背影,突然感觉到女人所隐藏的锐利,比显露出来的多太多了。

    被雪昼骂成畜生不如的颜洵,之所以没被掘地三尺的宋太师抓去剐了,是因为他老老实实的在颜家大宅的地下密室里蹲了近一个月。

    长久的不见天日让颜洵原本麦色的皮肤白了不少,他靠在美人榻上,身下翘着二郎腿,手上捧着画本子,半天不翻一页,看着萎靡不振。

    颜九金挪着肥胖的身体拎着食盒砰砰下来,点心递到弟弟眼前,对方却看都不看一眼。

    “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出去了,皇帝大寿,普天同庆,各家小姐公子都要露脸,太师为了女儿名声,应该能收敛些。”颜九金将点心掰成两半,送到颜洵嘴边。

    懒散的男人半阖着杏眼,无神的望着石室的顶,张嘴接过半块糕嚼了几下就咽。

    颜九金急了:“我说三儿,你就别想报仇的事了。我就你一个弟弟,经不起你这样惊吓。”

    颜洵晃动着悬空腿,不急不恼:“随月生到哪了?”

    颜九金神情一闪,“还得几天。”

    颜洵眨眨眼,“颜九金你知不知道你一说谎就会双手交握在一起?”

    胖子慌张的松开手,声音蔫蔫的,“方才随月生来过,让我撵走了。”

    颜洵慢悠悠的从美人榻上坐起来。眼角泪痣嫣红,发髻松垮垮的歪着。一张娃娃脸上波澜不惊:“你撵他干嘛?”

    颜九金不言语。

    颜洵不满的推开他,捡起脚边价格不菲的绫罗外衣,一边穿一边趿拉上那双没有脚后跟的破鞋,就往外走。

    颜九金扑通跪下来,连搂带抱的拉住弟弟的腰,“他已经走了!他就是想来告诉你,他在临江城遇见那个恶女人了,但是被她跑了。”

    颜洵拖着颜九金开始上台阶,似乎永远没有波澜的脸上有了愤恨的表情,他用力将环在腰上的手往下拉,“你放开我,我要亲手宰了那个毁我名声的女人!”

    颜九金的肉被台阶垫的咯噔咯噔响,即使这样他也不松手,“不行不行!有人在府门口盯着,你出去就是自寻死路啊!”

    颜洵走的更快。

    艳阳下的院子里,颜洵将颜九金从腰上扒下来,风似的跑到门边,推开颜府大门……

    颜府外,一身红衣的随月生见老朋友未果,无聊之际,只能坐在茶楼里欣赏下颜府旁边的镜湖。

    男人坐在窗边,人比镜湖的景色更美,他吸引了无数男女老少的目光,唯独没有吸引那个摆摊测字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