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请阁老指点,陛下所言,此阵有克制骑兵的奇效,不知道是那些?”秦良玉听皇帝稍稍的说了一遍,加上自己对长枪兵有深刻的了解,对这种战法已经有了个七七八八的了解,不过,她还想知道的更多,如果她能指挥步卒,指挥她的白杆兵在野战上胜过东虏,这无疑,他日平定东虏,她会得头功,对这种新战法,恨不得立刻知道他的全貌。

    “没料到,一向以稳重、淡然著称的贞素也会有焦急的时刻,罢了,看来,陛下这个秘密是藏不住了,这就跟各位说吧,他日陛下问起,可不要说是老夫说的啊!”孙承宗看着一向稳重的秦良玉也问起这事,笑着说道。

    “恳请阁老指点。”秦良玉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没办法,这东西太吸引人了,如何叫人沉得住气?

    “其实,此战法,有三点特殊之处,第一:可先敌开火,敌人骑兵,特别是东虏要进攻此阵营的时候,首先就得承受一波打击,可别小看这一波打击,不少东虏精锐就要躺在这进攻的路上,所以,也是此阵凶险之处;第二:此阵不惧冲击,此阵一般由四五百左右官军组成一个方形,数个方形组成纵深,即便是敌人骑兵冒死冲破了前面几个方阵,这前面的方阵可迅速的撤到其他方阵之中,不会造成以往那种前排被冲散,后面跟着散的事,乃是此阵的第二个特殊之处;第三:每一个方阵之间,是有间隙的,每个方阵之中,是空的,待敌人骑兵冲击的时候,外围的士卒,将火枪放置于地上,组成一道枪阵,中间的士卒则继射击,如此,始终保持着枪阵的攻击力……”孙承宗说道这里,笑着看了看几位小辈。接着又道:“……几位可能不清楚第三点的厉害之处……”

    几个人确实摸不着头脑,都疑惑的看着孙承宗。

    “第三点之所以厉害,很是奇特,各位可能不知,当这种火枪上了刺刀之后,长达六尺,置于地上,只要稍稍倾斜,则刺刀明晃晃的正处于马眼的位置,马这种牲口,面对眼前一片明晃晃的刺刀的时候,按照陛下说的,会本能的惧怕,要么停步,要么会向两边跑去,这这个阵法,恰巧每个方阵之间都有空隙,马匹看到两边的空隙,会本能的向这里面跑,而不会撞上刺刀阵上,一旦马跑向了两个阵之间的空隙,怕是不会有好结果,呵呵,这也是此阵的奇特之处……”孙承宗眯笑着解释道,对于这种神乎其神的事,孙承宗开始也不信,但是,当做了实验之后,孙承宗震惊了,果然如此,那马果然还是牲口,一片明晃晃的刺刀晃得马打死也不敢上前,偏偏朝着两个刺刀阵之间的空隙跑,往这个空隙跑,不是死路一条么?后面那样多持枪的人,一开火,铁定打成筛子了。

    “啊!……”不光是秦良玉大吃一惊!在场的人,都惊呼起来,还有这事?也太奇妙了吧。

    “阁老,真的有此事?”秦良玉疑惑的问道,不是她不信,只是这事也实在太悬了。

    “此事,老夫亲眼所见,否则,也绝不相信这事是真的,所以,老夫也才对此阵能抵御骑兵的冲锋有信心,不然,也不会让陛下胡闹。”孙承宗笑着解释道,最近,孙承宗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呃……”众人心中直呼不可思议,半响不能消化孙承宗的话。

    “其实,也不是绝对,一些控马厉害之人,还是可以控马撞上枪阵的,不过,这种人即便是在东虏里,也不多,在火枪的轮番打击之下,能跑到枪阵跟前的,已经不多了,即便策马冲撞枪阵,也没关系,枪阵乃是活的,死伤一些士卒,可以立刻补上,如此,枪阵依旧是一个完整的枪阵……”孙承宗微笑着说道。

    “呃……”众人还在消化孙承宗的话,来不及惊呼。

    “那阁老,如果东虏以重甲骑兵冲阵,或者是密集冲阵,该当如何?火枪虽然可以持续不断的射击,可装药总是很慢的……”秦良玉只想了一会,就想到了很多问题,对于长枪兵的优缺点的认识,高出其他人一大截。

    “无妨,我朝有炮兵,有火炮支援,东虏如何敢以密集阵营冲击我枪阵?这不是找死么?何况,还可以在每个小方阵之内放置火炮,岂容他东虏密集冲阵?”孙承宗立刻说到。

    “呃……,厉害,厉害啊!听阁老一席话,晚辈茅塞顿开,明白了,明白了……”秦良玉最先明白了这种战法的基本要素,对于这种战法已经是初步的融会贯通了。

    其他几个人还在努力的思考中,刘延元就不说了,根本就不懂,只知道皇帝很厉害,这种战法很厉害,跟着微笑。

    袁崇焕和毛文龙还在沉思,似乎偶尔有所得,但随即又陷入了更大的沉思。

    满桂则一脸晦气的哭丧道:“阁老,如此,我骑兵日后不是沦为配角?”满桂听了孙承宗和秦良玉的话,虽然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但是,也明白,自己这骑兵的角色,日后,怕是没今日这般风光了。

    “去……,说的什么丧气话,不好好练兵,不好好的想怎么打赢,整天就想着骑兵骑兵,没了骑兵,你就不打仗了?那骑不得马的地方多了去了,要你去打仗,是不是还事先把地给你整平咯?不给你整平,你不是只能等死?”孙承宗立刻板起脸,将满桂训了一顿。

    满桂连忙将丧气脸收了起来,半句话也不敢回,乖乖的站在那里。

    众人皆莞尔,满桂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人,给孙承宗训得跟孙子一样,也不敢说句话。

    “陛下这战法,其实,是步、炮、骑协同作战,骑兵怎么会没用?骑兵在关键时刻,也会上去厮杀,为步卒列阵争取时间,防止溃阵,怎么会没用?追击溃敌,也要靠骑兵,人怎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孙承宗教训了满桂,又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