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与禁渊相同,此时的无上晴宫内,贺听风口中也猛然吐出鲜血,单膝跪地。

    谪仙令脱手,圆顶滚落在地,好在是天材地宝,并没有那么容易毁损。

    它骨碌碌在地面上滚落一圈,被闻讯赶来的段清云用脚尖拦住,眼神在其上飞快一瞥,却只来得及将泽川坠落的身影看在眼里。

    还未曾深入观察,仙君便已点化谪仙令,将其隐没于空气中。

    他明明连抬手都十分困难,嘴角溢出的鲜血几乎杂乱地糊在下晗,单手捂住胸口,作势要硬撑着起身。

    段清云叹了口气,见状也无法,蹲下身来,将踉跄的贺听风扶到床上。

    “我还以为你有多沉得住气,原来还是偷偷利用分神进入禁渊了。”段清云掌心聚起灵气,缓缓推送至对方后背,温养贺听风被混沌击碎的经脉,像是调侃又很无奈,“你对你这徒弟可真是煞费苦心。”

    贺听风皱着眉头阖眼,他洁症分明极为严重,但此时衣襟沾上血液也全然不顾,任由段清云帮助化解淤血,嘴里冷声呛道:“多事。”

    “是是是,我多管闲事。在下每日兢兢业业为仙君销毁平安符,看得头昏脑涨,目眩心花,到头来还要被仙君讽刺,做人真难啊,哎。”段清云幽幽地说,受伤似的撇嘴,看上去很是痛心疾首。

    但段清云这不着调的性子贺听风实在了解不过,他们都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也对彼此的性格和心性颇有研究。

    正如段清云所说,禁渊之中,幻化成剑客泽川之人就是仙君的分神。

    他实在是不放心慎楼一人前往,而后听闻段清云的建议,才隐隐动了心思。

    贺听风并非是受了段清云的蛊惑,因为他也知,这做法实在是胆大妄为,几乎完全破坏崇阳峰会的规矩,但事到如今,仙君也别无他法。

    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徒弟送命,于是哪怕逆天而行,都要尝试一番。

    禁渊对贺听风武功的压制几乎到了极致,让在其中的他灵力频频受阻,根本无法发挥真正的实力,若非如此,那三只凶兽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会被小小混沌打伤。

    且不光如此,由于贺听风是偷偷潜入禁渊,未避免被禁制所惩罚,他更须处处小心。与慎楼所猜测的类似,禁渊给擅闯之人设了类似于“反话令”的秘法。

    这也是为何,泽川总是脱口而出违心之言,再狼狈地为否认寻找借口。

    简直是感天动地师徒情,连段清云都差点感动落泪,他假惺惺地抹了两把不存在的泪水,直到被贺听风瞄了一眼,才咳嗽一声,收起调侃。

    输送灵力的动作尚未停止,贺听风觉得自己的丹田逐渐恢复温暖,这才重新掏出谪仙令看了起来,也不知道那个傻徒弟会不会担心自己。

    段清云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恰好看到了镜中慎楼扶着泽川躺下的一幕,他不禁挑眉:“我说你伤势为何愈合得如此缓慢,怎么不将分神收回来?”

    贺听风并未第一时间作答,看着镜中慎楼小心翼翼,似是担心磕坏泽川的模样,他的指腹无意识地在谪仙令外侧摩擦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