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是被安排到最后一个登台的,俗称“压轴戏”。但凡登台,最怕的便是第一个和这最后一个。因为第一个节目往往会被人用来与以下数个节目进行比较,若不十分出彩,不消几个回合便会被遗忘。而最后一个正是接近尾声,人们开始审美疲劳,若不十分出彩,不但会无人欣赏,更有甚者还会被喝倒彩。因此,每次十五、三十登台时第一个节目都会由一位名气不错的老人出演。因这名气在,人们不至于太怠慢,又不怕别人拿来比较。而最后一个往往会安排新人中最出色最神秘的那个。因为是惯例,客人才会有所期待,将前面那些个节目耐着性子看完。甚至有些人,专为等这最后的惊鸿一面。

    “姑娘,姑娘,前边几个姑娘都已表演完了,现在是新来的海棠姑娘在跳纨扇舞,下一个就是您了。秋姐让您出去准备一下呢!”红玉推门而入,对着正坐在梳妆台前的初晴急道。

    “知道了,你急什么?”初晴淡淡地道。今日她穿的是一身白如初雪的衣裙,领袖处金线绣的花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胸前一朵金线绣成的牡丹花花瓣重重叠叠,活灵活现。发髻间只简单的插了两根金簪,更衬得她高贵清雅。出了啼莺阁站在长廊向下看,便可看到海棠穿着一身淡粉暗花的衣裙,手执一柄纨扇,正在台上翩翩起舞。一举手一投足无不透着妩媚,眼波流转诉不尽万千情丝。不得不承认,论起勾引男人的媚功,这海棠可真是技高一筹。不信看那些男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甚至有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水仙姑娘可登台了?”初晴转头问同样看得入迷的红玉。

    “哦!”红玉正看的着迷,被初晴一唤,才回过神来,忙连连点头,“已经登过台了,跳的是一支鼓舞,行云流水,很是潇洒。连秋姐都连连点头赞叹呢!”

    “下面有请咱们的第一美人紫苏姑娘。”秋姐在台上笑盈盈地高声宣布。

    “紫苏姑娘是谁啊?新人吗?”

    “不知,不知。”

    “怎么从前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王爷,紫苏姑娘终于出场了。”在一楼斜对着舞台的一个雅座,正坐着晋王。见贴身宦官喜德来报,点了点头。示意一名侍卫将放在桌上的一盘金子捧去给秋姐:“告诉秋姐,紫苏姑娘这舞就不用跳了,请她来雅座坐坐。这些金子就全是她的。”

    “是。”侍卫双手捧过玉盘,躬身退去。

    此时初晴已自楼上款款走来,步履轻盈,仿若蝴蝶蹁跹。一袭白衣更添绝代风华,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天!我不是看花眼了吧?那是不是仙女?”

    “我徐硕一生阅女无数,今天才知道,看到的都不过是胭脂俗粉啊!”

    “这不会是真的牡丹仙子下凡吧?她若参加牡丹花会,牡丹仙子非她莫属。”

    “唉!这样的美人,只能拿来看看喽,哪有胆气去亵渎。”

    “秋姐,晋王爷来了,请紫苏姑娘过去一叙。”侍卫将方盘捧至头顶,呈到秋金花面前。掀开遮在方盘上的公布,一整盘的金元宝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秋金花面露难色,“紫苏姑娘不接客的。”

    “不是接客,只是来雅座一叙。前几日本王向紫苏姑娘递上请帖,姑娘不肯来府上,本王只好亲自来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不算破了规矩吧!”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见晋王一身白色蜀锦长衫,一条蓝色飞龙盘踞其间,威风凛凛的龙头恰在右肩肩头,衬得他越发丰神俊朗。他站在那里,完美的脸上露出浅浅笑意,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这一姿势可是给足了初晴面子。

    “好。”晋王做为王爷,已做出这样的姿态,初晴再不应允也太不识趣了。微微颔首,来到晋王的面前,晋王忙将初晴让至座位,示意喜德又捧来一个方盘。

    “这里不会也是金子吧?”初晴笑问。

    “金子那等俗物哪里配得上姑娘的超凡脱俗。”晋王笑着,将上面的红布掀开。一瞬间,七彩光芒流转,亮瞎了众人的眼。定睛一看,竟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用楠木底座托着,底座上雕着花开富贵,多多牡丹栩栩如生。光是这雕工便可值千金了,而底座的八条腿上又各镶嵌着一颗光华璀璨的南海珍珠,更衬托出这夜明珠的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