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渊垂眸看着这堆东西,踌躇片刻后,不卑不亢的道:“小生已然见识到了公子的赚钱能力,但小生以为公子对小生有这份心意,小生便知足了,万不敢有所奢求。”

    时宜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幽深的眼眸,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时宜却从他身上看到了饱读诗书心怀天下却不幸流落象姑馆的文人风骨,不禁对他有几分钦佩。

    “好吧,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也就不勉强了。”时宜暂不深究他的身份,只面带微笑的提议道:“这样吧,下次我带你去游览京城的自然风光,这样你就不会嫌我破费了。”

    顾延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道:“好。”

    时宜跟着会心一笑,转头看向阿宣,闲聊似的问道:“宣老板对京城应该很熟吧,这京城的山山水水,你觉得有哪些地方值得一游?下次,我好带延渊去逛逛。”

    阿宣想了想道:“要说这自然风光,城外的要数终南山的景色最为秀丽宜人,山上的兴善寺也很值得一游。城内的话,揽月湖、曲水池、望江亭,倒也是个好去处。”

    “这几个地方倒是有那么点儿意思。”时宜微笑着看向顾延渊,“下次我带你泛舟湖上,如何?”

    顾延渊温柔的点头道:“小生愿听公子安排。”

    时宜饮了口茶,道:“对了,宣老板,我今早出门时,听人议论,说是有两个男人

    因为在象姑馆打架,被御林军带走了?”

    阿宣不清不楚地回道:“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但具体是为何,阿宣还不是很清楚。”

    时宜嫌弃道:“看来,你这个老板当得不怎么样嘛。”

    阿宣一怔,谦虚的道:“愿闻其详。”

    时宜道:“那二人是从象姑馆被带走的,不管他二人为何寻衅斗殴,若是京城的衙门将注意力放到了象姑馆上,恐怕得月楼这段日子就不好过了。”

    阿宣垂眸受教,“公子说的是,阿宣还未考虑到这一层。”

    时宜语重心长道:“虽然得月楼不怎么起眼,但既然是做这一行的,背后没点儿靠山怎么行?若那衙门有心整治象姑馆,得月楼这座小庙岂非是首当其冲的软柿子?”

    阿宣道:“公子提醒的是,这两日,我会派人留心此事,若是有什么风声,也好提前应对。”

    时宜追问:“那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阿宣不慌不忙的回道:“圣上刚下旨那几年,衙门管的的确很严。一家出事,所有馆子几乎都会受到牵连。但最近这几年,圣上未再刻意关注此事,虽然衙门时不时还是会来一次整治,但只要事情不出在得月楼,关几天门也就没事了。”

    时宜放下茶盏,悠悠然道:“看来是我多虑了。我原想着,这不是什么小事情,而你上次说,你家老板人不在京城,那就算快马加鞭捎信过去,也是来不及了。”

    阿宣盈盈一笑,“公子能这般尽心为得月楼考虑,阿宣很是感动。”

    时宜原本是想借此事,探一探得月楼背后大老板的底细。但阿宣不仅临危不乱,且说话滴水不漏,显然是受过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