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一柄飞刀就要插入时宜的后心,忽然,从另一个方向倏地射来一支力度十分霸道的短箭,短兵相接,发出铮的一声厉响,划破暗夜长空,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飞刀堪堪擦过时宜垂在脑后如泼墨般纤柔的秀发,突如其来的短箭以雷霆之势将飞刀打落在地,短箭随之没入地面,入木三分。

    时宜的几缕发丝被利刃削落,利刃带起的疾风将发丝高高卷起,转而飘摇落地。

    时宜似乎被吓到了,嗷地一声躲到了树后。

    此时,一身着靛青锦袍的蒙面人从黑暗中疾步追出,只见他的右手臂上架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弓/弩,搭箭拉弓,瞬息完成,锋利至极的短箭顷刻离弦而出,空气中随之炸起一道细微的爆破声。

    方才放冷刀的黑衣人弓身在屋顶疾驰,本欲跳下屋檐,迅速逃离,奈何几支短箭嗖嗖而来,接连阻住了他的退路。

    蒙面人疾驰而去,蹬蹬两下踩着树干上了屋顶。蒙面人收起弓/弩,拔刀追上,黑衣人被迫应战,且战且退。

    双方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胜负。蒙面人又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右手持刀,左手持剑,左右开弓,杀得黑衣人节节败退。

    黑衣人身上挂了彩,很快落入下风。

    见状,黑衣人不再恋战,转身跳下屋顶,为此左臂生生挨了一刀。

    黑衣人瞬息没入黑暗之中,影踪难寻。

    “穷寇莫追。”陈斌从隐蔽处行了出来。

    闻言,蒙面人停住脚步,回身跳下屋顶,行至陈斌面前,道一声“义父”,便如松柏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陈斌身侧。

    时宜从树后悠悠然地走了过来,借着荧荧月辉,不仅从她脸上看不到半分恐惧和慌张,清透明亮的目光中反而多了几分饶有兴致的意味。

    时宜毫不掩饰她对这位蒙面人的感兴趣程度,陈斌在书中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更遑论这位武功高强的义子,书中甚至连提都没提过。

    时宜对陈斌的记忆,几乎全都来自于原身。原身从小没少去御林军军营瞎混,陈斌算是看着她长大,对她甚是包容。可即便如此,在原身的记忆里,也从未出现过陈斌的义子。

    时宜光明正大的打量这位蒙面人,仅从他露出的冷峻眉眼便能看出,他是位年纪很轻的少年人。

    “陈叔,”时宜的视线仍旧落在蒙面少年身上,而少年并不看她,目视前方,不动如山。时宜俏皮的问:“您什么时候收了位义子,武功还如此之高强,我怎么不知道啊?”

    陈斌打趣道:“陈叔哪敢儿让你知道。你要是知道了,谢勉指不定被你带成什么样儿。”

    闻言,时宜一点儿也不觉得丢人,反而拖着尾调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他叫谢勉。”

    陈斌也不瞒她,直言相告道:“勉儿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濮水,拜师学艺。如今学有所成,前些日子才从濮水返京,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难怪。”时宜自来熟道:“陈叔的义子就是我时宜的兄弟。陈叔,你放心,在京城这个地界上,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会照顾好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