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城里闹腾的太大,只怕敌营那边都听到了。”杨廷沉吟道,“他们可能是起了疑心,以为我们的援军到了。所以他们现在还在观察,不敢轻举妄动。”

    “援军?”邓旭张大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将军一人抵得上万千兵马,可不是援军到了!”

    杨廷听他胡搅蛮缠,淡淡笑道:“既然他们怀疑援军到了,那我们就演场戏给他们看,让他们打消疑虑。”

    “演戏?”邓旭面色迟疑,“让他们以为援军没来?”

    “蠢!”刘光易白他一眼,恨他不成器的样子说道,“自然是让他们以为援军真的到了,并且数目还不少!”

    杨廷眯起眼睛看看城外,这几日天气好,积雪早化了,又露出漫漫的黄沙,如此正好。

    吩咐下去,许持的一营士兵划分成十几拨,手握带红缨的长.枪不断在城墙上走来走去。然后由邓旭和刘光易各自带领两队兵马冲出城门,长长排开队列,步兵在前骑兵在后,高声呼喊着直朝敌营冲过去,卷起满天尘土飞扬。

    震天的喊杀声惊坏敌营,瞬间就有万千士兵手握着钢刀长矛冲出营地,将大营层层围护起来。只见对面冲来的大军潮水一般翻卷鼓浪,千军万马势如破竹,脚下大地都在震颤,直掀起扑天盖地的尘土,遮蔽日头。

    将到三分之二的距离处,邓旭下命令停步,奔腾的潮水停下来,冲天的嘶吼声却依旧在轰响,威严雄壮,气势豪迈,这是赤luoluo的挑衅。

    敌营士兵接到命令,纷纷高举起刀.枪嘶声怒吼,打压回去。

    邓旭怒眉一皱,大手一挥,汹涌的潮水又往前奔过去,怒涛一般的吼声更大起来,瞬间就把敌军压过去。越来越近,眼看着中间不过二十余丈距离,奔腾的潮水终于停下来,把守在营地外面的纥丹士兵们都惊起一身冷汗,两腿直打哆嗦。

    折腾了一下午,纥丹和坨坨的兵马却仍旧瑟缩在营地里,不敢出战。夕阳将红的时候,雁沙关士兵们终于过足瘾,慢腾腾撤兵了,虽然一个个士兵都灰扑扑的,尘垢满面,但是他们脸上的笑容却无比自豪和骄傲。

    到了第二日,依旧如此效法,但是这一次出兵叫阵,却只冲向纥丹大营,对于坨坨国的大营却视而不见。于是这眼前的形势就变得更加复杂,纥丹怀疑坨坨国是不是暗中接触雁沙关,要不然为何只打纥丹不打坨坨?而坨坨国就叫苦不迭,知道是雁沙关在搞鬼,想要让他们起内讧,相互猜疑。如果坨坨想取得纥丹信任,就必须在此刻冲出去和雁沙关兵马大战一场,以表诚意。但是真要出兵,必然会损失很多兵力,让纥丹坐在一旁看热闹等着捡便宜,坨坨才不会那么甘心。于是马上派出人马,到纥丹的大营里联络感情,拆穿雁沙关的诡计,并且剖白他们的诚意。

    纥丹自然也不傻,知道这可能是雁沙关故意为之。但是他们纥丹的兵力本来就比坨坨少很多,若是能让坨坨在前消耗兵力,他们自然乐得跟在后面保存实力。于是乎装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净跟那坨坨国的使者捣糨糊。如此一来,三方僵持多日,依旧没有丝毫进展。

    杨廷觉得差不多了,便让邓旭他们收手。

    “将军!敌方士气正是低落之时,此刻正是良机,我们何不立即出兵,捣了他们的老巢?”邓旭虎目炯炯有神,豪情荡漾。

    杨廷慢慢摇头:“不可。虽然现在看来,我们士气占上风,但到底敌众我寡,兵力悬殊。敌军兵马有六万之多,我军不过才刚刚三万,真要打起来,不一定能赢,即使赢,兵力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如果一次出击不能把敌军击退,等到他们再整合兵力攻上来,雁沙关无援军无粮草,只能等着城破。所以我们的目标不是歼灭敌军,而是打退敌军,现在我们还没有能力和两国敌军抗衡,只要想办法让他们撤兵,保全雁沙关就好!”

    “可是怎样才能让他们撤军?鞑子们已经在这里耗了半个多月,怎么会说退就退!”刘光易满脸担忧。

    “所以就要想办法,让他们撤退。”

    许持眼睛一亮:“莫非将军已经有了好办法?”

    “办法倒有一个,只是有些凶险。”杨廷抿着唇,蹙起眉头,“我们要想办法毁掉纥丹的粮草,只要他们的粮草没了,必然在这里待不下去。坨坨若是分粮草给纥丹,他们两厢联合起来,还能再坚持几日。若是他们不肯分粮草给纥丹,单靠坨坨国自己想攻下雁沙关,也不是那么容易,只要我们守住城,他们早晚会退兵。”

    邓旭听得两眼放光,拱手道:“将军好计策!末将愿领兵前去烧毁纥丹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