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辈就无礼了。”

    杨轩心里虽有些激动,面上却表现的很坦然,向老道人一礼,便很自然在老道旁边坐下。

    老道对杨轩这自然而然,率性而为的举止,很是喜欢,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杨轩见这道人,宽眉阔耳,额头如丘,目如深渊,但细看偏偏又很普通,好似跟身边常见的诸多老人家没什么区别。

    老道盘坐在丹炉旁,随意的摆弄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芦草。

    那芦草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就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芦苇草。

    但是,在老道人的手中,它忽而变成了一个小人,忽而又变成一只小狗,栩栩如生。

    杨轩很快被吸引,看的入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老道人开口了。

    他说的正是《道德经》中的文字,杨轩以前也看过此书,自然有一些印象,并且还有点自己的理解。

    不过,此刻听老道人说这段文字,不知怎么回事,以前那些理解,好像完全想不起来了,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再看着老道人手中的芦苇草,杨轩忽然心有所感,不由叹息。

    “小友为何叹息?”老道人看了杨轩一眼,如渊似海的双眼中,有着一丝好奇。

    “天地为何不仁?圣人又为何不仁?万物如何而来?百姓如何而来?真不仁还是故不仁?真刍狗,还是不得不为刍狗?”

    杨轩接连问出了六个疑问,问完之后,他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老道人目露奇光,呵呵笑了。

    “天地仁而不仁,不仁而仁。圣人仁而仁,不仁而不仁,可乎?故天行有道,天亦循之。圣人有道,麻木不仁。可乎?”

    杨轩听完,闭目沉思,片晌后,怅然叹息,起身向老道人行了一礼。

    “道为谁?谁为道?不过是尊强者循之,尊弱者听之。前辈所传之自然无为之道,非无为也,而不愿为也。晚辈胡言,请前辈恕罪。”

    “坐。”

    老道人笑了笑,向杨轩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