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爷唤来小厮,“裴少卿常去些什么地方,查出来,告诉我。”

    小厮问:“老爷这是有什么打算吗?”

    姜四爷想知道裴松语到底是怎样的人,经姜行川一事,他看人不敢武断,如履薄冰般谨慎,“只是想看看他是否如外面说的那样高洁品行,是否是一个可托付之人。”

    ……

    七月初九,黄道吉日。容渟的院里落了块牌匾,邶燊二字刻镂在桃木匾上。

    廊檐挂上了八角的琉璃彩灯,院子里新添上了山茶与翠柏,繁茂滴翠的盆栽,看一眼就叫人觉得赏心悦目,寻常人见了,多会觉得放松惬意,怀青看了容渟一眼,却见他眸底暗沉如墨,并未因院里焕然一新的光景生出半点的喜悦。

    怀青对容渟说道:“四姑娘说她找人算过,这宅子风水不算好,可不是不能破,‘燊’字里有三个火,正好能驱一驱这院里的阴气。”

    他的话才启了个头,只说了四姑娘三个字,容渟眸光就轻轻动了。一直等到怀青的话全部说完,他沉声问,“年年今日为何没来?”

    怀青道:“听说是府上有些事,耽搁了。”

    见容渟眼神黯了下去,怀青叹了一口气,“四姑娘对待九殿下,和对待别人是不一样的。”

    怀青想了半天,举例道:“先前在白鹭书院的时候,她只会往殿下手心里写字,见了别人,都是用小木棍在地上比划的。”

    轮椅上,那个腿上盖着薄衾的阴郁少爷却丝毫的不以为意,轻哼着笑了一声。

    怀青只看到了她往他手心里写字,却未曾见到他的处心积虑。

    在她想要写点什么之前,往往是他先擒住她的手腕。

    ……

    姜娆府上有事,是入宫来看云贵妃了。

    云贵妃嫌夏日里白天长,乏闷无聊,让姜娆入宫陪她半个月。

    云贵妃抱着石榴坐在漱湘宫里花棚下搭起的秋千上,只是她懒散,也不荡高,慢悠悠地原地打着小转,和姜娆说些宫里最近是哪家的妃子哭,哪家的妃子笑的话,聊着聊着,话头就渐渐转回到了姜娆的身上。

    云贵妃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听说你爹在为你相看夫婿,怎着,相看出什么结果了吗?”

    姜娆不知道她小姨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事,好像全天下都知道她爹正操心着她的婚事一样。摇了摇头的同时又想起了那天马车里做的梦,向云贵妃倒了点苦水,“我还不想那么早出嫁。”

    “我也不想,只想待成老姑娘,如今……”

    也还是想出宫,想待成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