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姐昨夜睡的如何?”他淡声问了句。大概是作为主人的礼仪。

    裴奚若说:“刚开始失眠了。不过后来,看了傅先生书架上的书,就睡着了。”

    说来奇怪,她并没有认床的习惯,可昨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难以进入梦乡。到后来,干脆开了灯,在房间里散步。

    路过书柜,瞄见一排数学书,裴奚若头皮发麻两秒,还是拿来看了。

    果然,催眠效果奇佳。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书,”也许是早餐令人满意,裴奚若多了几分闲聊的兴趣,“傅先生大学是数学专业吗?也太晦涩难懂了。”

    “那是中学的书。”他淡道。

    裴奚若愣住:“啊?高几?”怎么跟她学的不一样,那图形的复杂程度,毕加索看了都要头昏脑胀。

    “初二。”

    “……”

    好吧。

    是她自取其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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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奚若中学时代,就有一句名言,“数学好的都是变态。”今天,她可算是又一次深深认同了。

    然而她这会儿,正要和变态去领证。

    真可以说是命运弄人。

    车子沿来时的路,朝山下开去。那幢清幽的山间别墅,也越来越远。

    “傅展行,你说你不信佛,可是你的一切行为,都很有佛家气质啊。”裴奚若将目光从后车窗收回来,颇为感叹。

    证据有好多:住所远离喧嚣,作息规律,不沾烟酒,不近女色,还喜欢研究枯燥乏味的数学,下黑黑白白的棋——是现代版苦行僧本僧了。

    他道:“只是习惯使然,裴小姐想这样也可以。”

    “免了,我这样的人出现在荒山,只能是山精野怪。”裴奚若很有自知之明,“还是你比较像隐居山林的大师。”

    她说话毫无逻辑,这句也不知是褒是贬,傅展行淡淡回了句,“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