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无忧疑惑的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堂。她怎么会在这?

    殿堂内各个角落都装点满了白色玫瑰,坐席上的人们衣着素雅,女眷们的发上挽朵恬淡的白玫瑰,却静无人声,一片死寂。若不是看到那从厅台上一路铺往门外的红地毯,说是个葬礼倒更合适。

    台上的男人身着正装,华贵而整洁,气质尽显。他微微鞠躬,嗓音是略带病态的沙哑:“感谢各位赏脸来参加我的婚礼。”

    说完将话筒放到主持不停颤抖的手中,走下台来。

    男人凉薄的丹凤眼微微下敛,眼底是清晰可见的血丝与猩红,嘴角上扬,掩住了一身戾气,眼里是漫成水的温柔。一眼望不到多余的欲望,却知此意难以转瞬即逝。

    陈漾。寂无忧在心里默念。

    陈漾相比于年少时成熟了许多,捧着一束白玫瑰,踏着红毯缓缓向她走来,寂无忧的心跳停了几瞬。

    男人穿过她的身体,出了大门。寂无忧松了口气,还好,看不到她。

    却无人注意,他穿过她的肉身后,脚步慢了下来,握着捧花的手也紧了几分。仅仅一瞬,又恢复原样。

    寂无忧紧跟着出去,男人孤身走在前方,十里红妆,红毯铺到了落日边,仿佛没有尽头。

    他的背影比起前世最后一次见到时似乎又单薄了几分。明明是喜结良缘,却透出几分孤寂。

    红布毯与白玫瑰随着盛装出席的男人,到那么久远的落日边,到红毯尽头,仿佛赴一个久违的约。

    来宾在厅堂内无人言语,随从的车队也不打算启程,只有男人孤身走远,风风光光的去接他的新娘子。

    寂无忧追上去,场景一转,她看到陈漾进了墓园,红毯铺了十里,从教堂到墓园。

    陈漾将捧花放在无字墓碑前,蹲下身子,深深叹了口气,沙哑的声音听出了难得的温柔:“喜欢吗?我让人做出了我给你画的婚纱,我画了很久,应该是你喜欢的款式。钻戒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就买了好几个,我想给你看看,但你说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我怕你生气,想过段时间你气消了,再给你挑挑。今天我们结婚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寂无忧喉间哽住,一时脑子空白。

    男人轻声细语哄着仿佛就在眼前的新婚妻子,下一秒从西装里拿出把刀,抬头,望向寂无忧的方向。

    她愣住不知作何反应,男人眼神聚焦,仿佛看到了她,又仿佛穿过她望向茫茫日暮里。

    他的眼里空无一物,涣散又聚焦,手中也没有任何动作,良久,低低笑出了声,自顾自地低头呢喃:“怎么会呢,怎么会,是不是你太孤独了……”

    寂无忧没来得及听清便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房间已经通堂亮,她重重喘着气,摸了摸自己的脸,醒了啊。

    陈漾那样的人,怎么会冥hu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