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柄听了这话率先不乐意了,他僵着脑袋就要往外去,将这些嘴上没门的人都哄走。倒是宁姝招了招手将他拦下。

    “倒也不必。”她说:“随他们吧。”

    她早就知道外面传成了这样,皇上也知道,如今哄散不过是让自己耳边清净少许,和掩耳盗铃有何区别?

    再者,即便是被说了,她还能少根毫毛不成?与其平白赶人,平添一份更能口口相传的跋扈罪名,还不如安静如鹌鹑。

    灵云也说了,藻灾一事是那些外戚余孽编造出来的,借着这机会拿着自己给皇上泼脏水的。

    藻灾是什么?

    宁姝心里清楚,尤其是在这压根没什么非生态垃圾的古代,富养而出的藻灾确实罕见,也怪不得闹出这般大的阵仗。

    倘若他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没事儿去旅游海滨城市的沙滩看看,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转个念头,这藻灾平白无故的出现,会不会也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好巧不巧,传言里说就是自己封嫔的那日;好巧不巧,寇匪冒头了,还有了新的招式,将百姓绑在船头上当肉盾;好巧不巧,南方因这藻灾闹腾起来;好巧不巧,漠北也立了新王卷土重来了。

    若说荀翊不是个好皇帝,那也就罢了,该。

    可荀翊显然是个好皇帝,旁的宁姝看不出来,那卖莲花灯的老头说的话却不能作假。

    一扫先皇治乱,百姓安居乐业,旱灾有赈灾的粮饷,朝臣虽各安各心,但好歹也在荀翊的压制下各司其职,各行各业井井有条,商业农业大有振兴之相,还待如何?

    换个人?

    换那外戚再来主导局面,能更好些?

    怕是不尽然吧。

    刘柄还在一旁骂骂咧咧似的抱怨,“这些人,逛着娘娘的市集,平日买东西尝新鲜都便宜方便不少,还在这里叽叽歪歪,这些人就不能让他们进来,吃了他人的好处还嘴上骂着,半点良心没有。”

    他骂的重了,实则旁人谁想得到这么多。

    介凉一拍桌子,自己先坐不住了,走到那几个百姓面前环胸一站,冷声说道:“没本事的人才在嘴上动干戈,你若是觉得南方不济,怎得不自己去前线过两招?”

    那几个百姓是几名男子,个头颇高,正是壮年,乍地一看好像是哪家护院。

    他们眼看着这么个单薄精瘦还有些女相的小年轻这般说,一脸不屑,其中一人说道:“怎得?兵律里面写了,自愿,我就不自愿去前线,又能怎么着?谁傻谁去前面!”

    说着,手上不老实,就要来推搡介凉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