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太太又看了眼宁姝,干咽了下。

    以往,她确实听过外面关于皇上的一些传言,但也就是听一耳朵并没放在心上。

    可如今呢?

    宁姝盛宠,宁府的事儿也没半分牵连到她,且还升了位份;

    外面新开的市集宁姝能出宫来逛,身旁还一群类型不同的男人与她拉拉扯扯,看着都有点女气,那说不准就是那些面首宦官内侍之流;

    最可怕的是,宁姝还说这些皇上都知道。

    这啥?

    细思极恐啊!

    宁老太太不敢细思,竭力按捺自己心里那些念头,不让它们脱缰野马似的狂奔。可这念头一旦有了,那真是不听管教上蹿下跳。

    短短一会儿,宁老太太脑袋里已经颠七倒八无数个奇怪的可能解释了。

    她再看宁姝的时候又多了几分怜悯——宫里不好讨生活啊,眼看着那些嫔妃一个个都端的高贵,却没想到背地里还有这种不能与外人言道的秘辛。

    旁人都觉得入宫伺候皇上是一门之荣,却没想到在里面还得干这种事儿?那万一哪天皇上不高兴了,或者闹出混乱皇嗣血脉的大事儿,岂不是要把这些人全都给咔嚓了?

    万一不够解气,再想起之前宁府家里人还没死绝,一并咔嚓了解气。

    宁老太太打了个哆嗦,连忙给宁姝行了个礼,匆忙说道:“姝儿你在宫里伺候皇上也是颇为不容易,处处危机如履薄冰,宁家原本就对你不好,你心里也应当十分清楚,日后咱们莫得再有来往了。”

    说罢,她拉了把宁赵氏,宁赵氏哪里理她,一扭身子将她甩开。

    宁老太太也不管宁赵氏了,钻进人群落荒而逃,一溜烟儿的没了踪影,好似宁姝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宁姝闻言一脸懵:是什么使宁老夫人有了这样的觉悟?

    她抬头看了眼荀翊,见他眉头微微蹙着,便又踮起脚尖伸手揉了下他的眉心,小声道:“可别因为这样的人皱眉,到时候眉间有褶了就熨不平了。”

    说罢,她又想起皇上哪儿知道宁府里的那些事儿啊,只是他好似一直都懂一直都明白,这才让自己有了错觉。

    宁姝笑笑,又说:“只是臣妾家里的一些小人罢了。”

    荀翊见她如此,柔声道:“姝姝不在意才是真的。”

    宁姝点头:“是宫里吃的不好还是睡得不好,我要想她们自找不痛快?再说了,今晚原本就开开心心的,大家难得一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