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午后,见季蝉语困意渐浓上床睡觉,施俊调她手机成静音,放他手边,等有电话时他能帮接。

    闲来无事,他点进微博,热搜中位刷到条新闻,说一辆快递运输车在高速公路不慎自燃,车上快件惨遭烧毁,快递公司发布声明,称将立即统计货物及金额,赔偿损失。

    他们在手机上录入过彼此的指纹,施俊打开季蝉语的各个购物软件查询,没有刚到北京的快件。

    幸好没有,不然快件被烧也太过倒霉了,像近在咫尺的幸运落空。

    看季蝉语睡相很乖,想必正做着美梦,瞥见手机亮起,施俊到走廊去接。

    来电是快递公司,说季蝉语的信件类物品在那辆车上,快件没参与保价服务,由于类别特殊,公司会按照五倍运费来赔偿。

    向客服仔细询问快递信息,施俊得知它是从德国寄到国内的,对具体物品有了概念。

    那位德国的制琴师有个□□惯,他会在大提琴制作完成时,寄给客户德英双语手写信告知,无论对方身在何地。

    身为客户之一,施俊收到过德国的来信,对信纸信封的图样及用纸规格有印象,因自幼学习德语,原文措辞他都清晰记住。

    这封信的价值,五倍运费怎么能够赔,他想季蝉语能看见它。

    动手重写一封,施俊开车出去买纸,回家在电脑上绘制纹样打印,裁制粘成信封,拿蘸水笔蘸了墨水来写。

    他的记忆力总用在细枝末节处,譬如今天,他行文顺畅,从内容到字迹皆模仿得出神入化,让人怀疑他到底什么时候看的信。

    而实际上,信在父母家他的书房里,他懒得再去拿。

    信件仿制完毕,施俊检视过一遍,确认它能以假乱真,把信纸装进信封。这场觉季蝉语大约要睡到五六点,他凝望她睡相,在临近傍晚时又出去,到印章店取刻的火漆章。

    信封上的火漆章是手绘的大提琴图案,他学琴已有二十几年,自然对它的画法了如指掌,把它发给熟识的印章店店主帮刻章。

    初学火漆使用,施俊迅速上手,融化的暗红色火漆倒在纸上,印章稳稳盖住再拿开,铜金色的精美信封被他封口,定位分毫不差。

    藏起火漆工具,他拿信放到季蝉语枕边,等她睡醒,别让她知道他都知道了。

    饭点,季蝉语果不其然被饿醒。

    厨房在楼下,卧室门关着,香味飘不进来,她搓搓手要去觅食,枕边有封信吸引她注意力。

    低调的配色,厚重的质感,季蝉语看不懂信封的文字,但看火漆印章,她明白了——这是制琴师寄给她的信件。

    小姨说制琴师会在完工时来信,喜讯点缀了季蝉语慵懒的下午,她正要拆,施俊忽然进了卧室。

    “快递员给我打电话,说有你的件,我就放你枕边了。”施俊看向季蝉语拿的信封,“我能看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