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究竟还是年纪小,未曾遇到过这般境况,不由大窘,不仅脸涨的通红,连同着耳后那细腻的一片白嫩的肌肤也都红彤彤一片了。

    她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待要讪讪缩回手去时,却见一只修长的手已然伸过来,紧接着便有浑厚的声音响起:

    “姑娘如不嫌弃,可否便将这梅花送给柳某?柳某虽草野之人,却也爱好风雅。”再一看,正是柳泰成同她说话。

    晚晴知道他是好心替自己解围,心里不由对他感激万分,忙将花递上,道:

    “承蒙柳公子不嫌弃,那就送与您玩赏吧。”

    柳泰成对她温和一笑,双手取过后便用手拢着花,心里却暗想,看来这几日同这杜姑娘着实有缘,前日才在伯劳镇见过她一面,今日竟在这里又见,此时见她鬓发如云,肌肤胜雪,额上还有微微汗珠,必是赶路赶得急,尚未来得及擦拭。

    又见她回话时那一段含羞带怯的风流情状,比那日在伯劳镇见着更是美上三分。

    原来这柳泰成正是那日参加宋毅婚礼的京城富商柳思蒙的幼子,因与裴家有旧交,与裴钰轩是好友,故而时常来裴府同他叙话。

    晚晴见他一味只瞧着自己,略略红了脸,便低声道:“晚晴告辞了,两位公子见谅。”

    裴钰轩不以为意,微微点了点头。见她和仆妇走远,方对泰成笑道:“怎么,柳兄一见美人就失魂了,不嫌她掉书袋?”

    柳泰成知他向来便是这性子,倒也不大在意,只是笑道:“贤弟说什么?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

    裴钰轩嘴角微翘,轻佻地说:“无妨。小姑娘过两年也是要嫁人的。听说她爹是四门博士,竟把个女儿教的这般迂腐,日后可嫁的出去?”

    “也无非就是吟了两句诗,贤弟勿要太苛了。”柳泰成笑笑道。

    “女子还是要以贞静为主。我看这姑娘伶牙俐齿,兼又识得几个字,只怕日后夫君要受些辖制。”

    裴钰轩说完,却见柳泰成压根没认真听他说,还一味盯着杜晚晴远去的背影,不由打趣道:

    “不过柳兄你若喜欢,那我替你保个大媒如何?”

    柳泰成被他说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也跟着笑道:“我们商贾之家,哪配得上官宦人家的小姐?”

    裴钰轩认真地说:“无妨,她爹是个穷官,正需要门阔亲戚。”

    二个年轻人相视了一眼,便都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