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是有人拿着一个破铜锣在她耳边猛地一敲,震得她耳朵嗡鸣,但也一下子醒了过来。

    她在想什么呢?宁稚狠狠地唾弃自己。

    难道她已经可怜到要在一部电影里寻找寄托了?

    她冲进洗手间,往自己脸上呼了几捧凉水,连同今天入戏带来的恍惚感都消了大半。

    才刚开始,进组还不到一个礼拜。

    她要是现在就怕了,就产生抵触,接下来两个多月要怎么办?

    沈宜之看到屏幕上跳出小狗发来的消息,算了算和宁稚分开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

    按照她对宁稚的了解,等宁稚回过神来,大概会把车上的事当做她的捉弄。

    她点开消息一看,果然看到了宁稚满屏的控诉。

    “我同事越来越过分了,我在团队合作里出了一点差错,她不仅不安慰我,还在下班后捉弄我。”

    后面还有一大串她气呼呼的吐槽。

    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个同事真是坏透了。

    沈宜之在对话框里输入:“那你好好表现,证明给她看。”

    她点了发送。

    小狗秒回:“必须的!”

    沈宜之笑了笑,但过了片刻,她的笑意便淡了。

    才刚开拍,后面的戏份还长着。

    宁宁太容易被角色牵动情绪了。

    她想到自己。

    她刚接触电影时,也很容易入戏,很容易被影响,甚至经常出现分不清自己和角色的时候。

    但她那时候有个“锚”,不论拍戏时多入情入景,接到宁稚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那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就会消失,像是遭遇了风暴的船,被锚稳稳地定住,坚固而牢靠。

    第二天在片场遇上,宁稚的状态稳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