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岑泠之提议,谢清淮便不会随他一块去宋氏夫妇的坟前,也就不会遇到那些糟心事,自然就不会有危险。

    虽然这事最后有惊无险,可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他。

    岑泠之低下头,薄若刀削的唇久久抿成一条线。

    “不是你的错,”谢清淮一怔,随后宽宥道,“若不是今日,也会有明日,总是逃不过的。”

    “再说了,今天多亏有你,如果不是你,这些人一直在暗我在明,又何来将他们送官一说。”

    这一世,的确是她太过不小心,明明上一世那亏吃得够多了,如今竟忘了人心难测这般简单的道理。

    上一世真真是白活了!

    她暗自骂道,以后定要带上一群侍卫在身旁才好。

    听罢,岑泠之才闷声应了一句。

    谢清淮知道,他此刻还在揪心今日的事,仅凭这几句话,也解不开他心中的结。

    “我来是有话要说,除了道谢,还有一事想问问你。”

    谢清淮将这事一笔带过,她觉着今日这事恐怕不简单。为首的男人目标明确,且不为银钱所动,不像是一个家道中落的陈祯能请得动的,况且那人与他不和,那时驳了他的面子,陈祯也只是青着脸不发一词。

    她是晓得陈祯欺软怕硬的一贯做派,若真是他花钱雇来的,他又岂会是忍气吞声,恐怕早就骂开了问候那人祖上一遍。

    谢清淮将顾虑说与岑泠之听后,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确实古怪。”

    “不如先把他二人留下细细审问一番,看看能不能吐出些有用的东西。若是什么都没有,恐怕就是我们多心了,那时再送去衙门定罪也不迟。”他沉思许久后提议道。

    谢清淮点点头,眼下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不过现下夜已深,若是审问免不了见血,自然有些惨叫声会划破寂静的夜。

    还是算了。

    那夜她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的谢清淮陷在一潭深不见底的泥沼中,想要呼救却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掐住,那些呼喊声哽在喉中,一瞬间便化作□□。

    她的周围看不见一丝亮光,宛若墨汁般厚重的黑暗将她笼罩,泥沼湿润而黏腻的触感让她无时无刻不紧绷着。随后,她的身躯被一点一点的蚕食殆尽。

    再睁开眼时,麻纹床帏映入眼帘,思绪被重重的拉回来。

    谢清淮大口喘气,胸前不断起伏着,明明只是一场梦魇,却仿佛将她内心深处藏匿许久的恐惧全部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