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谢清淮看着屋内油灯闪烁的火苗,印得茶盏的影子忽虚忽实。

    眼下已近亥时,可她仍旧没有一丝睡意。

    脑中不断闪过明日或许会面临的场景,一颗心在胸膛中不安分的跳动着。

    明明思绪被拉到远方,可眼前却不受控制的浮现起岑泠之那张脸,那句保护好她仿佛此刻还在耳边萦绕。

    耳垂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谢清淮一摸脸颊,温温热热的触感叫她心跳加速,她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窗外刮起一阵微风,轻轻抚在面上惬意得很。

    天空中的星河闪烁,府中一片沉寂,唯有蟋蟀微鸣与之相伴。

    吹过冷风的脑袋清醒许多,只是耳垂依旧温热。

    “或许是他想报恩,这才关心我说出这样的话。”谢清淮自言自语呢喃道。

    一种奇异的想法却遏制不住的涌上心头。

    难不成...我和他...

    “不不...不可能,”她又摇摇头,好似是想把这荒谬绝伦的想法狠狠地甩出去,“一定是为了报恩。”

    经了冷风吹过的身子微微发凉,思绪也理清不少。她关上窗柩,走到香炉旁舀了一小匙沉水香加在香炉中,不过片刻,沉水香独特的气味萦绕在屋中每一个角落。

    许是沉水香具有安神助眠的功效,谢清淮躺在榻上略一闭眼便有了睡意。

    床边的一盏油灯忽明忽暗,火苗闪烁十来回后一瞬便灭了,屋内重归平静。

    这一觉,谢清淮睡得还算安稳,虽睡得晚了些,可好在一夜无梦。

    谢清淮身着一袭米白色填高绣轧花素绡和泥灰蓝半袖深衣,下衣一件浅紫抽丝绣染缎裙微微摆动,腰间坠着靛青色半月水波网绦。巧云又替她绾出一个流云鬓,又细细描了秋波眉,嘴角晕了石竹色的口脂。

    如此打扮清新脱俗,又尽显闺阁女子的大气端庄。

    “小姐,马车已经备下了。”

    说话的是元正,他腰间佩了一把长剑,神情肃然。

    谢清淮微微颔首,又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理了理衣衫,这才快步出门。

    刚出院子,便看见岑泠之骑着马,守在马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