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温从瑾斜斜倚在软榻之上,手里的宝物登记册子随着他的咳嗽声晃荡起来:“至善,你就是这样糊弄她的?”

    “青蚌珠,丹鹤石,这些东西你也拿得出手?”

    至善就垂着头跪在地上,动了动嘴想解释,最终也只说出一句:“属下......疏忽了。”

    “你若是细心了解我近日的行踪就应当知道这名少女与我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咳咳咳,去把今日你给她挑的那些破烂统统换了。”

    至风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气,朝至善说:“天女同旁的西平国人不一样,你不该糊弄她,再说此人天资聪颖,如今又是西平国的贵人,结交她总没有坏处,善叔,您别太固执了。”

    这位名叫至善的中年人看着和气,实则他和所有侍卫都不一样,他,是东玄国人。是整个皇宫里除了温从瑾以外唯一的东玄人。

    由于种种原因,大概一百多年前东玄国人丢失了圣物,自此他们就只能受制于西平国,并且从那以后原先的一方霸主就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至善是温从瑾最亲近的侍从,也像是亲人一般,可如今在苏安的事情上他根本没空管那么多了,底下跪着的人不免有些心寒了,又听见温从瑾说:“她今日揭开了祠堂里的那块红布让你受伤了,你的伤口让我看看。”

    “是,”至善解开肩头层层叠叠沁满了血的纱布,露出里面的伤口却发现原先那个骇人的口子只剩下拇指大小的一条伤疤,惊讶:“这,明明是半掌大的一道伤,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他虽然是灵士,可那东西伤的地方根本不能用寻常的法子治好,也不能用灵力,只能硬受着皮肉腐烂的痛苦,等毒素散尽为止。可如今这境况,他不免想到那瓶毫不起眼的膏药。

    温从瑾笑:“琼族的圣药是由灵族之根刮骨而来,天下遍寻也极难寻得一毫,你倒是走运了。说罢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至风赶紧伸手扶他:“殿下,夜深露重此刻极易侵染风寒,还是不要....”

    “不必管我。”温从瑾甩开至风的手:“我还没到走不动路那一天,你们都留在此地,不许跟来。”

    长乐宫。

    “哎呦,主子你可算回来了!”

    门口的李公公早就带着人候在外面,一看见小满就热切地迎上来。

    “听说今天骑射场发生了意外,大皇子被...射伤了,主子您没事吧?”

    李公公收到消息知道大皇子是被自家主子所伤,他生怕今天苏安回不来了,生怕这个长乐宫又要换主子。

    “我没事。”小满从他旁边走过:“是我伤的大皇子,谁让他那么下流无耻。”

    “哎呦!我的主子呀。”李公公有些着急:

    “虽说大皇子平日行事确实有些荒唐,但他毕竟是皇子呀,好歹也是这宫里的主子。”

    李公公又拿眼睛扫了扫周围,确认静妃宫里送过来的春月没跟在他旁边,压低了声音说:

    “况且他又是静妃的心肝,主子你可不知道,这静妃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