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窗前的黑衣人听着有些好笑。

    “从来只晓得杀伐果断,说要谁的左眼,便绝不接受手下带回的右眼,却原来……还怕黑?”

    听见被窝外忽然传来的人声,黎萧乍身坐起查看,见到窗台上的男人,有些诧异。

    “阿泱,你何时进来的!”

    黑衣男人梗着脖子,垂视黎萧的眼神如怨如慕。

    灯火将他脸上轮廓勾勒分明,眸深鼻挺,清朗中自带三分秀气。

    勾起嘴角轻轻一笑时,黎萧便也没法同这般俊美的面孔生气。

    被他那样瞧着,黎萧的语调当时就软了,故而那话的后半段听起来,不像是在抱怨谁,倒像是个怀人已久的少妇在同爱人撒娇。

    “哎哟,怎么连点儿声音都没有?怪吓人的。”

    “哼,姊姊心里惦记着别人,哪还顾得上我?”

    “……”

    这样的交流状态显然存在一些问题。

    黎萧意识到。

    但已经晚了。

    面前的男人忽然矮身,蹲在她床前又深情又苦情地问:“姊姊莫不是忘了咱们的约定?”

    黎萧瞧着他装乖耍滑的模样,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倒有脸问我了!”

    “见到你的风筝,我以为你会来,巴巴地跑到南西阁子下等你。那天晚上,我先时撞了邪祟,又被人一路追杀。你在哪里?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少将军府担惊受怕,被人欺负,自己却独自逍遥去了!”

    女子掀开被褥下床。

    除去那一头秀发被打散了之外,身上的衣衫襦裙倒还算整齐。

    和衣而睡,自然和衣而起,任凭楼泱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