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般的掠夺。

    黎萧无法抗拒。

    “酒里有东西……帮我,不然我,就在这儿要了你。”

    喑哑的嗓音贴在她耳边,呼吸是炙热的。

    事必。

    安朔的心沉下来,手上再无动作,只是轻轻地抱着黎萧,轻拍她的后背温声宽慰轻唤雪衣,等她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他不敢松手,只怕一松手,怀里这脆弱的人儿会碎成渣滓。

    待黎萧终于收住了哭声,恢复了些许理智,他才又说:“雪衣,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是君渺的妻子,是君渺上敬神佛、下告先祖、中开大门迎娶的妻子。我敬、你爱、包容你。我知道这桩婚事与你不公,你一直装傻半痴地躲着我。无妨,我容你,我已经容了你小半年,甚至能一直等到你愿意那天。可是雪衣,你打算躲我一辈子吗?”

    夜风穿过回廊,黎萧心里翻江倒海,只有眼泪还在无声地流淌。

    她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推开安朔。

    脚下虚浮,将夜风牵起她的衣衫裙角一点点掖回;发髻已经散乱,索性取下所有钗环,任由她披散垂落遮住彤红泪湿的面容。

    可是灯笼被风吹走了,四下一片漆黑。

    她磕磕绊绊地前行,终于是倒了下去。

    她当然躲不了,御旨赐婚,大礼已成,便是死了没有办法改变她已经嫁与安朔为妻的事实。

    可纵然名义上是夫妻关系,若非自愿,便算是强a暴。

    她受过的那些教育教会她——作为人,不论男人女人黑人白人老人孩子,只有当他的自由意志受到尊重时,他才能称之为一个人。否则,他与工具又有何区别?

    纵然这样的想法,叫她注定要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她这一时半会儿,还不愿意屈服。

    黎萧醒来时是在临渊斋的床上。后来的事,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那股酒气似乎还萦绕在她鼻尖,指尖,发间,令人作呕。

    她浑身绵软,抬手摸到额上敷着一块温热的毛巾。

    安朔靠坐在窗边的矮榻上自弈。自己昨日穿的衣衫挂在屏风上,身上只剩中衣。

    不多时,梅村寻便端了洗漱用品,茶水早食入门。

    黎萧又忆起昨夜之事,那浓重的酒味似乎还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