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时寂静无声。

    少将军偏过头看向窗外。

    那窗外是一汪碧波清幽的荷塘,此时日光正好,照得后院林园屋舍越发清雅深秀。粉墙黛瓦间绿树如阴,时时有些鸟雀上下腾跃。而东南角上独有一片繁花如雪,黯然寂静。

    “这些年,你、我、父亲、阿爷……我们都看错了他。”

    他慢慢又说:“总之,事已至此,要么你现在回雁门关,向父亲告状。要么真留在长安助我,假以时日,你们就会知道,我今日的选择,没错!”

    徐山槐闻言,不由两眼通红,瞳子里仿佛跳跃着火星。他那种愤愤然的目光,全然是在为安朔不值。

    “你回长安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家破人亡,沦落奴籍;投靠豫王,谋反篡位;权臣排挤,淡出朝野;戍守边关,粮草绝尽、城破……

    “没什么,都挺好。”

    安朔淡淡地说。

    “呵呵,都挺好”,徐山槐冷笑两声,一拳狠狠打在安朔肩上。

    谁料那混账小子毫无防备受了一拳,竟咬紧牙关闷哼一声就完了。

    这通身的硬骨头,实在欠揍。

    “你什么都不说,叫我如何助你!”

    徐山槐一向是个谦谦君子,见他这会儿气得动粗,安朔慢慢扬起了嘴角。

    正当这时候,楼下忽然传来通禀。

    “郎君,豫王府送来帖子,王爷这会儿快到门口了。”

    安朔眸子一暗,转头便问徐山槐。

    “兄长见过我家内子不曾?”

    “我才进府门,尚未来得及拜见少夫人。”

    “内子柔弱多病,却又是个嗜书如命的呆货。劳兄长替我照看一二,愚弟去去就回。”

    他这话似乎有些言外之意,仿佛豫王突然造访,会给黎萧带来什么危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