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像是徐先生来过。”

    “来过,只是没进门。少夫人的耳力真是极好的。”

    青箬说话已是有气无力。

    “不是我耳力好,只是咱们院子就这么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是啊,夫人说得真好。”

    “只是说得好吗?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说?”

    那丫头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眼神中却是不屑。

    “没有。”

    “好,没有就算了。”

    黎萧也不想再同她多做争辩。毕竟,她也拿不出直接证据跟这丫头对质。

    “既然徐主簿过门不入,想必有些人定然消停不了。你也累了半日,先回去歇着吧。我瞧着昨日新来的丫鬟头发梳得别致,叫她来帮我梳梳。”

    说完,便径直回屋,不管青箬在外边气得如何七窍生烟,也只当没看见。

    “遇事没见她伶俐,支使起人来倒是顺溜了。”

    青箬朝门里怼了一句,推开前来搀扶她的姐妹,使气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后来好些日子,黎萧都故意冷着她。青箬见她这样,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撂下院中诸事,天天混到后厨,同那些个婆子妈妈吃酒赌钱。而那名叫做“漱月”的姑娘,糊里糊涂地被当成贼人关了起来,又糊里糊涂地成了少夫人身边的红人,也算是大起大落了。

    “娘子生得貌美,贵人们的衣衫发饰都能相称得宜。不若穿这件秋香蒲苇上衣配葱绿地妆花纱裙,再梳个堕云髻,瞧着温婉又精神。还有这个头花……”

    才被黎萧从柴房里捞出来的漱月不免感恩戴德,又听说了一会儿少将军会来,立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帮黎萧搭配衣衫。

    寥寥一箱箧的衣衫,不到一碗茶的时间,已经被漱月搭配出了数十种方案,连妆容头饰都帮她想得妥妥帖帖,分外周到。

    黎萧只是懒在窗边矮床上看着她浅笑。

    “娘子不喜欢么?是觉得艳了?还是素了?”

    漱月于是又到箱子里翻找起来。

    黎萧淡淡地说:“没有不喜欢,你很会选衣裳。不过我今日不想换,就昨日那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