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勿忧,临川王殿下有亲兵在,家中亦有部曲,非是为患地方之巨匪,不能动分毫。”仲儿给许盈拢了拢被褥,似乎担心他害怕,还搂着许盈拍背:“若郎君不信,令僮儿去驿站外瞧瞧?”

    许盈没有受惊吓的样子让仲儿松了口气,但也不是完全放心。这个时候医疗手段有限,小孩子受惊吓之后一病不起,就此夭折的也多,许盈的身体又有些弱,她很难不多想。

    大概是仲儿确实镇定,给了许盈相当的安心感,他也渐渐平静下来。不过就这样睡着,他的心还是没那么大的。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他定了定神道:“仲儿,我去外面看看。”

    仲儿连连摇头:“夜里凉,郎君安睡,别病了!”

    许盈拗不过仲儿,只能让她找个外面的人进来,问问外面的情况。

    仲儿找了个僮儿,不一会儿僮儿就领来一个高大汉子站在门外。高大汉子双手抱拳施礼:“关仓见过郎君!”

    旁边仲儿小声道:“这是关都伯,郎君南去,天高水远、世道不平,再者,至于豫章亦需人手守卫,郎主安排了三百部曲并家人跟随郎君。一百部曲各有一都伯领,关都伯方才便在外与贼匪厮杀。”

    许盈知道古人五人为伍,十人为什,百人也有伯长、都伯来领导,这就是秦汉时的百夫长。

    虽然知道自己南下去豫章落脚有很多人跟着,但听到仲儿说到三百部曲并家人的时候许盈还是惊到了——三百部曲,应该特意挑的精壮,算上他们的家人,就算是一家三口也接近一千人了,按照此时户籍上平均一户五口左右来算是一千五百人。

    一千到一千五百人的规模并不算小了,虽然知道此时世家大族侵占人口成风,但真正意识到这一点依旧难免惊讶。

    许盈得承认,许家作为此时的一等一世家大族,无论是侵占土地、人口,还是豢养私兵方面,都是不落人后的。然而这就是当世的世情,只要是势族都有这样的事,以至于无人在意。

    也正是这样才知道当今天下究竟败坏到了什么程度。

    只是许盈离家,家中就能分出这样多的人手,可想而知家中豢养的部曲又有多少许盈只要一想,甚至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思维混乱。

    许盈定了定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将一些杂乱念头都压了下去,道:“关都伯进来说话。”

    关仓是个三四十岁正当壮年的男子,有些行伍之气,但又不像个纯粹的莽夫,颇有一种文雅气。他原本是许盈父亲许勋的随从之一,只是性情有些木讷,一直不受重视,后来还被排挤出来,做了部曲都伯。

    当年跟随许勋,他确实也是读过书的,和其他部曲都伯不太一样,对于内宅来说他这样的人更有好感,这也是仲儿特意让僮儿找他来的原因之一。

    许盈慢慢问起了今晚外面的匪祸。

    来之前关仓就知道是要问这个了,腹内有底稿回答的很快——就如仲儿预料的,情况不坏,贼匪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从被守夜的兵士发现再到两边交锋,其实也就是一开始的时候慌乱了一阵,等到兵士和部曲这边回过神来,局面就被立刻控制住了。

    许盈这边还有三百部曲呢,若是算上能够临时顶上的妇女,人数已然不少。可想而知,要去临川就藩的亲王殿下会有这样的队伍,怕是光光亲兵都要上千!再加上其他丁口,对上一群盗匪,自然是让人有来无回。

    若盗匪真能吃下他们这一队人,那应该声势浩大才对,不可能籍籍无名。但来的路上一直有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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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打前哨,关注路上有没有匪患也是必要的。藏在山道上的小蟊贼也就算了,巨匪怎么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