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湘附和道“秦氏、陆府又何尝不是?腾族、唐门何德何能?凭什么他们位列地宗,而我们却要沦落玄宗?”

    “够了!”秦明脸色一沉,不满道,“一切都是洛天瑾的鬼蜮伎俩,尔等岂能中计?任他自吹自擂,自鸣得意,与我等何干?莫说玄宗,即便他将秦氏排挤至江湖末流,我也毫不在乎,因为秦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说的好!”金复羽称赞道,“其实,洛天瑾的真正目的,我已看的一清二楚。他想用自己担任武林盟主的三年时间,逐步蚕食各门各派,培植亲信势力,从而令自己变成真正的江湖之主。”

    “他虽是狼子野心,但毕竟是武林盟主。”妙安连连点头,“纵使我们不忿,也挡不住其他门派向他俯首称臣。”

    “总而言之,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左弘轩愤懑道,“今日他敢明目张胆地羞辱我们,若我们无动于衷,明日他岂不是要骑在我们的脖子上拉屎?不行不行!此事我们一定要反对,并且要大张旗鼓的反对!”

    “反对?敢问青城派是否做好与武林盟主为敌的打算?”金复羽不怒反笑,“又是否做好背负异教之名,与整个中原武林抗衡的打算?”

    “这……”左弘轩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偌大的江湖,我不相信只有我们几个反对。”陆庭湘替左弘轩解围,“我们可以联合其他门派……”

    “若真能联合其他门派与洛天瑾为敌,当初在华山时,他根本坐不上武林盟主的位子。”金复羽苦涩摇头,满眼无奈,“别的不提,单说少林、武当为其站脚助威,便足以震慑江湖群雄。更何况,还有崆峒、昆仑、腾族、唐门这些声名显赫的江湖强势,以及龙象山、绝情谷这等杀人不眨眼的异教魔头。其实,将武林诸派划分宗级,对多数势力而言是利大于弊。一者,等级严明的江湖秩序,日后无人敢恃强凌弱。二者,小门派可借机发展壮大,越级而上,逐步变成一方强势。最重要的是,规矩由武林盟主钦定,无论大小门派皆要恪守不怠,无疑为众人吃下一颗定心丸。好比皇帝敕封文武百官,无论其他人是否服气,都要遵循恭敬,一旦心存不轨,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这……”金复羽此言,令陆庭湘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

    “洛天瑾很聪明,深知‘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金复羽眉头一挑,又道,“而唯一感到愤愤不平,甚至极尽羞辱的,或许只有今天在座的几位。”

    “依金坞主所言,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左弘轩不悦道,“若是如此,你将我们邀来作甚?”

    “金坞主兵强马壮,与你相比,洛天瑾根本不值一哂。”妙安踌躇道,“不如……金坞主派出兵马,剿杀洛天瑾……”

    话音未落,妙安已被金复羽冷漠的眼神惊的心头一颤,声音戛然而止。

    “我的兵马是为谋夺天下而存在,绝不是为解决江湖中的恩恩怨怨。”金复羽的语气不瘟不火,平淡如水,“为了一个小小的洛天瑾而暴露实力,未免得不偿失。”

    “金坞主休要站着说话不腰疼。”秦明心生不满,故而直言不讳,“秦某无欲无求,只想夺回‘玄水下卷’。如今,秦苦摇身一变成为贤王府的副执扇,我想单独对付他无异于痴人说梦。我有自知之明,秦家根本不是洛天瑾的对手,因此……”

    “秦府主稍安勿躁,我尚未说完。”金复羽将一杯酒水推到秦明面前,不急不缓地说道,“我将各位请来,正是想和你们一起商议对策,如何阻止洛天瑾蚕食中原武林。实不相瞒,洛天瑾派人火烧鸠摩崖,此仇不报,我坐卧难安!”

    陆庭湘心神一转,好奇道“不知金坞主有何良策?”

    “一字计之曰,‘拖’!”金复羽正色道,“实不相瞒,金某已收到风声,蒙古大汗已下定决心率兵南下,横扫大宋。如今,蒙古朝廷正在紧锣密鼓地制定战略,调集兵马。相信用不了多久,中原将彻底沦为人间炼狱,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们的武林盟主亦将任人鱼肉,沦为待宰羔羊。他与蒙古人有隙,再加上又是中原武林之主,势必树大招风,蒙古朝廷为免节外生枝,必会率先将其剿杀,以防他一呼百应,为蒙军南下制造阻碍。到那时,无需我们出手,洛天瑾必将难逃死劫。我猜,他极有可能预感到自己的命运,因此才急不可耐地在中原武林巧立名目,意在巩固自己的霸权,扩充势力,以应不时之需。”

    “言之有理!”秦明几人纷纷面露沉思,而后连连点头。

    “如此说来,只要我们设法拖住洛天瑾蚕食武林的计划,便有机会反败为胜?”左弘轩激动道,“却不知……从何做起?”

    “秦府主心心念念的‘玄水下卷’,正是一个极好的借口。”金复羽笑道,“秦府主可以借此为由,向洛天瑾发难。当初在河西,洛天瑾替少林、潘家出头,将‘玄水下卷’失窃之事一肩承担,并在天下英雄面前亲口允诺,此事定会给秦府主一个满意的交代。时至今日,秦府主可否收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