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运河,带起惬意的春意。那淡淡的花香,给人一种甜腻的感觉。若是小情侣站在这么美丽的环境,怕是忍不住搂在一起,一阵亲密。又或者是女孩子摆着姿势,让男朋友给他拍照片。

    陈醉站在这么美的地方,闻着空气中春天的气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容。明明眼前是心爱之人,心底却有一个鸿沟。

    “嘉岑……”

    低声喊了一声,陈醉感觉非常的难受,却无法理解自己为何难受。

    看出陈醉的状态不对,安嘉岑站了起来,来到陈醉身边,顺势搂住了陈醉,然后小声安慰:“别怕,小醉。以后你想画的,我都替你画下来。我的手就是你的手。”

    陈醉吃了一惊,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似乎变得特别无力。她猛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右手。

    “都是那个该死的傅晋诀,要不是他,你的手也不会毁了。”

    安嘉岑的怒骂在陈醉的耳边想起,陈醉的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一幕幕。那是一场混乱的争吵,陈醉右手抱着一个孩子,左手还牵着小安安,想要夺门而出。这时候,傅晋诀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小安安傻笑着扑向傅晋诀,傅晋诀接过她,将她递给了身后的壮汉。

    自己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似乎嚷嚷着想要将小安安带走。傅晋诀的嘴上勾起一抹冷笑,下一刻,一个精装的男子猛地上前夺取自己右手抱着的小孩。

    孩子还很小,懵懵懂懂,整个孩子软糯的像一块糕点。陈醉心疼的将孩子护在自己的怀里,但精装的男子用力的争夺孩子。几番推搡之下,自己的手被强行掰开,孩子被抱走,自己也跌倒在地。右手,在跌倒的时候,重重的砸在了金属门框上。

    后面的记忆如同流光,迅速的闪过。她发现自己在医院,听到医生说自己的手骨碎了。

    医生告诉自己,经过康复治疗,自己的手能够和普通人一样吃饭,但却不能提重物。至于画画这种精细的用手工作,怕是也不能了。

    陈醉的泪水,当场流下。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安嘉岑紧紧的搂着自己,说他就是自己的手,他会替自己画想画的一切。

    再次睁开眼睛,过去的一切仿佛都想了起来。听到耳边安嘉岑的责骂,陈醉轻声道:“我的手是不是再也不能画画了。”

    “怎么可能!”安嘉岑连忙摇头,随后却小声的说:“只是有些重工或者工笔的特殊画法,你暂时不能画了。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画的。你不是最喜欢画人物吗?你站在这别动,我给你继续画。小醉,你知不知道你的画像像天使降临人间。”

    一生都热爱绘画的陈醉,擅长西方古典人物画作的陈醉,哪里听不出安嘉岑的安慰。不能重工和工笔的陈醉,简直就是个废物。

    陈醉的脸连一点儿笑容也挤不出来,不过,她倒是没有说手腕的事情。在那段清晰却残酷的记忆里,她手里牵着小安安,怀里抱着一个刚断奶的小孩儿。

    “那孩子呢……”陈醉的声音有些低哑。她隐约有种直觉,那部分的记忆比绘画更加残酷。

    果然,安嘉岑安静了。他连一个安抚的借口都找不出来。

    “嘉岑,孩子呢?”陈醉再吃提问,她的双眸紧紧盯着安嘉岑。看着安嘉岑难看的表情,陈醉感觉一切似乎呼之欲出。

    沉默片刻之后,安嘉岑似乎感觉隐瞒不住一切。他上前再度搂住陈醉,让她往自己的怀里靠。

    “小醉,以后我们会有孩子的。一个你和我的孩子,真正的爱情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