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把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神色冷淡的看着装载着神崎枫尸体的木车在他面前慢慢离开。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似是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然而昔日那个在他身边永远带着璀璨笑容的阳光少年却不见了。

    “喂,那个黑色衣服的,对,就是你,过来一下。”

    宿傩叫住了一个男人,对方则疑惑的四周看了看,在确定少年是在叫自己时,便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这批士兵的老乡?”沙哑低沉的少年声音。

    “对啊。”男人憨憨的挠了挠头,“我这边一直有和军方合作,把同乡的士兵尸体运回我们家乡埋葬。”

    他看了眼身后被白布盖上的数十具尸体,“你是里面其中一个孩子的朋友?”

    他笑了笑,像一个长辈似的对他道:“不要过于伤心,我们家乡的孩子一向大大咧咧的,随心所欲不被其他事物束缚,就算他们离开了,通常也是没有带着太大的遗憾。”

    “啊。”宿傩应了声,没有多说什么。

    他看着神崎枫遗体所在的木车,对身边正忙着什么的男人问道:“你认识神崎枫吗?”

    男人愣了愣,没有任何迟疑的道:“认识,他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了?”

    “他家里是不是有个爷爷?”

    “是有的。”这次男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默了默,方道:“但他早在一年前就寿终正寝了。”

    少年的赤眸看向了男人。

    “因为不想让孙子伤心,避免他在战场上心绪不宁导致受伤,所以枫的爷爷临终前让我们隐瞒这件事。”

    “而枫他寄回去的钱,则还给了那些帮忙借钱办葬礼的人。”

    说罢,男人便把剩下的事务处理好,跟上车队离去了,独留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宿傩伫立在原地。

    不久,渡边律来到了宿傩的身侧,与他一同看着正缓缓离开的车队,沉寂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

    “虽然在这时候说这种事有点不合时宜,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那日失控暴走砍杀那头咒灵,已经引起了咒术界部分人的注意,他们很快便会找到这里来,到时你诅咒师的身份就再也瞒不住了。”渡边律冷淡的说道。

    见宿傩没有反应,他侧头看了对方一眼,桀骜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似乎从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这种事根本没有所谓,他不在乎什么咒术师诅咒师的,亦从未想过要躲避什么,既然来了,那便战斗,那便厮杀,没有什么可想的、可顾虑的。

    若是来的人里面有能够让他兴奋起来的,那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