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年的雪且且才融,天上挂着的太阳虽然亮但没什么温度,天越亮反而还越冷。地上一直是湿漉漉的,年初二就晒上的衣物快出了元月都还没干,在晾衣绳子上散发着一阵阵发霉的味。婆子丫头从旁边过都要捂鼻子,不过闻久了也就习惯了。

    才刚刚出了年,杨斜就火急火燎地来了覆春楼,带着一箱黄金、一箱珠宝,要向莲姐儿提亲。

    邵青做不了主,就将摩辞罗请了下来。摩辞罗先问莲姐儿,莲姐儿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她早已跟杨斜站在了一边。

    摩辞罗允了,又让莲姐儿再出一千两给自己赎身,杨斜自然将这钱付了,她又收拾一番东西。

    自此之后,莲姐儿就跟着杨斜出了覆春楼。

    路上在马车上时,她老是有些不安。依偎在杨斜的胸膛之上:“我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得劲。”

    杨斜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从小就是心思重。”

    “这跟心思重有何关系?”莲姐儿皱了皱眉,“何况我心思也算不得重。”

    莲姐儿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覆春楼日后还能不能顶得住,我虽然已不再是那里的人,可是心里却十分为她们担着。”

    杨斜斥道:“你既然已不是那的人,以后便不要再提!以免辱没了我的身份。”

    莲姐儿愣住了,任由杨斜将她推开来。

    杨斜没再理她。他心里盘算着,今日还要将吏部几个大人请来一起吃顿便饭,毕竟这才是正经的大事。

    他昨日就将这消息透露给了隆阳世子,只盼着他今日能赏脸,不过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不过娶一个小女子.....还是上不得台面的青楼女子。

    上次国师在朝堂之上公然说要将公主嫁予他,他估摸着隆阳世子当时的神情,怕是对他有了芥蒂。这几个月以来竟是与他一句话也未说过,关系更是不复从前的亲密。杨斜日思夜想也想不明白,但是唯一明确的是除了这公主的婚事,他没有得罪隆阳世子的地方。

    若是向外宣告已有妻室,而隆阳世子也知道他娶的是他的青梅莲姐儿.......

    隆阳世子定能明白他的心思。

    城北一处二进的房子里,王二小和妻子都捧着自己的宝贝孩子,王二小抱着龙凤胎中的弟弟,手里拿着勺子在向孩子喂羊奶——他的妻子奶水不足,喂不活两个孩子。

    “银儿,长大后的你定要为爹争光啊。”他喃喃道。

    他妻子听了,骂道:“还争什么?威虎堂明日又要来收保护费了,说不定有一日我们连羊奶都买不起,生下来的两个小畜生也立马饿死呢。”

    “一口一个小畜生的,难道他们就不是你自肚子里养出来的?”王二小啐了一口。

    “我娘舅那边有门路,带我们去燕城避难,他说京城肯定要大乱呢。”他妻子将女儿哄睡,就放在了床铺之上:“我们不如也去燕城吧?”

    “燕城?”王二小想了想:“这也太远了,要我说,躲去农庄里就不错,又近,而且就算皇上没了,他们也打不到农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