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华的裙子被药打湿,但她好像也不介意的样子,仍旧笑眯眯地收拾着。

    “戚伯母这话说的,好像我是故意的一样,我不过是给巧儿分析分析情况,谁知她却沉不住气,戚伯母,你我都知道戚语是个什么性子,从来说到做到,偏生巧儿不清楚,这难道能怪我吗?”

    翠华还挺委屈,不过她就算语气是委屈,眼睛里也是带着笑意的。

    “戚伯母也别太怪巧儿,她只是关心则乱,再说,如今这样,不也挺好的。”

    戚老太猛地捏住床边,瞪着眼睛看着翠华:“你还觉得挺好?”

    翠华将空了的药碗放到一旁,又从药壶里倒了一碗出来,“难道不好?

    戚语哥志在长远不错,可你们却是他的负担,累赘,你们可以与他共患难,却无法与他同富贵,还不是因为你们的目光浅薄,瞧见日子开始好了,便嘚瑟了飘忽了起来。”

    “戚语哥迟早是要被你们害惨的,如今早些明白了这个道理,不是刚好。”

    翠华将壶里的药汁倒了个干净,“戚语哥为何想要离开京城回去老家,不就是怕你们成为他更大的负累吗,他这叫及时醒悟,知道什么样的做法才是明智的。”

    “你放屁!你别以为你说这些我就……”“戚伯母怎的还语出伤人呢?

    我难道说错了什么?

    你们难道不是日子一好,便忘乎所以,连沈家的姑娘都敢苛待了?

    要我说,沈家姑娘也是够能忍的,我若是她,早就无法忍耐,与戚家一刀两断了。”

    翠华再次将药端到戚老太面前,毫不意外地再次被掀翻。

    “戚伯母,就算你的身子用不着喝这药,也不必这样浪费,药材又不是不要钱,戚语哥如今没了差事,戚家就没了进项,还是省一省的好。”

    “你这个女人如今算是露出真面目了,我还奇怪呢,从前你怎么能一直装得温柔贤惠?

    你做给谁看呢?”

    翠华浅笑起来:“自然,是给戚语哥看了,当然,我那会儿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讨好戚伯母,只是戚伯母似乎总是对我瞧不上,不像巧儿,对我是推心置腹,言听计从,我寻思着莫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才让戚伯母瞧不上?”

    “我呸,你就是做得再好,我也瞧不上!还真心实意?

    你给我滚出去!”

    “戚伯母莫动怒,当真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虽然你这法子对戚语哥来说应该不会奏效,但是假戏真做,难受的可是伯母你。”

    翠华特别勤快地收拾着地上的残局,屋子里浓重的药味,让人有种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但她仿佛一点儿不受影响,笑容始终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