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啸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干部,几个工人看到气度非凡的朱啸,都有些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工人回道:“我们是在赶工期啊。”

    “赶工期?这个工程要求什么时候完工?”

    “三个月内。”

    朱啸在问工人们话的时候,一直是笑容满面的,丝毫看不出他生气的样子来。况且,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还加了一句:“我们只是过路的。”

    聊了几句之后,工人们没有了顾虑,有个工人道:“上头再三下令,人歇工不能停,我们也只能轮班倒,黑白开工。”

    很明显了,这是要先斩后奏,等这片楼房部建成,朱书记就是想让此项目停摆,也是不可能的了。

    在朱啸和工人聊天的时候,陈聪站在一旁仔细观察,他很是佩服朱啸的气定神闲,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保持如此风度,实在是太厉害了。

    朱啸和工人聊了大概一刻钟,随即转身离开。陈聪跟着他来到车旁,但此时,陈聪发现,朱啸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种事放在谁的头上,谁也不会好受。自己是堂堂的一把手,下达的命令,却没人执行,实在是可气。

    朱啸站在车旁,又环视了一下施工现场,这才上车,道:“走,咱们到河边看看。”

    这个施工现场离那八个自然村大概有七八里路的样子,这个施工现场原先是个荒岭,农民世代埋葬亲人的地方,杂草丛生。

    轿车终于来到了河边,现在虽然是凌晨四点,但月光皎洁,仍是能看清河中的一切。由于这些年搞城市建设,河里的沙子几乎被挖空了,清澈的河水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断流,采挖沙子留下的大坑,一个接一个,里边都蓄满了污水,站在河边,老远就能闻到阵阵臭味,令人作呕。

    “朱书记,依靠这么一条污河,搞什么旅游风景区,这不是痴人说梦吗?”陈聪很是义愤填膺。

    但朱书记此时却是出奇的沉静,他只是凝目看着这条污河,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好久,朱书记终于开口说话了:“走吧,到车上眯一会。”

    朱书记返回车里,靠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陈聪坐在副驾驶座上,轻声叮嘱老邹,赶紧眯一会。陈聪实在是太困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都起来吧。”陈聪忽地醒来,发现朱书记已经走下了车,他也急忙下车。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朱书记道:“陈聪,咱们去村里做番调查,但不要暴露了咱们的身份。”

    “是。”

    陈聪很清楚,朱书记之所以突然不再叫他陈秘书,而是直呼其名,目的就是在隐瞒身份。

    庄户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可是几千年的传统了。

    朱啸和陈聪踏着晨露走进了村子,不一会儿,就遇到了一个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