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贫寒,科举不得意,他决心当土匪,请隔壁山头的“老白龙”做保人……

    老白龙,附近有名有姓的女山贼,也就她了。

    推算年纪,傅秀才变了态度:“你是老白龙的女儿?”

    林辰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陈守虚瞥她一眼,这流氓真会骗。

    随即就见林辰缓缓起身,双手抱拳举过左肩,是山贼特有的行礼法:“西北连天一块云,乌鸦落在凤凰群。不知哪位是君,不知哪位是臣。(谁是大当家的?)”

    傅秀才端正神色:“西北悬天一块云,君是君来臣是臣。不知黑云是白云?(你闯进来做什么?谁是大当家不是很清楚了吗?你是从哪儿来的?)”

    林辰伸直左手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指向自己:“黑云过后是白云,白云黑云都是云。(我们是一家人)”

    傅秀才不信,冷笑:“天王盖地虎!”(你好大胆!敢来气你祖宗)

    林辰神色淡淡:“宝塔镇河妖。”(要真是那样,让我从山上摔死,掉河里淹死)

    一套见面的规矩完了,傅秀才仍然怀疑,哪儿能这么巧,抢到老白龙的后人。他追问:“报报迎头,什么蔓?”(姓什么?)

    林辰淡淡道:“千斤蔓。(姓陈)”

    傅秀才好似抓住她的把柄,狞笑:“老白龙可是补丁蔓(姓冯)”。

    林辰瞥一眼陈守虚:“随夫姓”。

    陈守虚收到她的视线,红了耳尖。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眼见傅秀才望来,一挺身,傲道:“嗯!”

    莫名哽塞,傅秀才说不出话,但心底已信了七八分。良久,缓过劲儿,他最后问道:“老白龙已经被掉脚子(被兵抓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兵勾道关子(合伙勾结)?”

    林辰神色如常,平静道:“大当家可别忘了,不是我要来,是你们不讲道义,接财神(抢劫)接到我头上。和兵勾道关子?对不住我娘。熟脉子不骗熟脉子(自己人不骗自己人)。”

    “熟脉子不骗熟脉子,说得好!夫人果然是里码人(同行)”,傅秀才拿手绢掩面大笑,从堂上走至堂下,向她行礼赔罪,“唉哟,兄弟们不长眼,是我管教不严。我代兄弟们赔罪”。

    说完,傅秀才让老四给自己端一杯酒,又给林辰上一盏茶汤。他赔笑道:“夫人随意,我先干了”,一饮而尽。

    林辰见此,径直泼了茶汤,淡淡道:“酒”。

    酒烈,烫嗓子,傅秀才不欢喜地皱眉,正拿手绢擦嘴。听见她这话,又笑道:“唉哟,是我疏忽了。夫人既然是里码人,就该用招待里码人的规矩”。让老四给林辰端一杯酒。

    林辰接过,一饮而尽,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