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没多久,沈念就远远看见沈长渊手持长剑在院内树下练剑,沈念走进了几步,这次看见他衣衫已经半湿,想来是天还未亮就开始的。

    沈念并未打断他,慢慢悠悠在院子里晃悠,最后在离少年不远处的石桌旁坐下。

    长袖一挥,原本空荡无物的石桌上忽的出现了一碟白玉糕,旁边还有一壶热茶。

    沈念没让他停,沈长渊便也装作没看见她似的继续练剑,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不一会儿衣衫竟又湿了几分。

    沈长渊一个转身余光一撇,原以为沈念是在检查他剑术,却没想到对方只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一只手撑着脑袋,斜斜坐在石凳上,另一只手还捏着一块白玉糕。

    沈长渊眼底闪过一抹鄙夷厌恶,这修芜山上的阁主都是如此吗?

    似是察觉到沈长渊的异样,沈念直直看着他,出声提醒道:“练剑时要做到身与剑合,剑与神合。切不可分心,你这若是在战场上,定是让人一刀毙命了。”

    沈长渊闻言身形一顿,但足足不过片刻又握紧了剑收了心思。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继续舞动着长剑。

    “去势凌厉,收招却不够迅疾。”

    闻言,沈长渊默不作声咬牙调整自己的剑势,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几缕碎发,胡乱黏在脸上,早晨的风总是冰凉的,他本就衣衫半湿,这风吹来又是添了几分寒,整个人又热又冷,很是难受,但他愣是一声不吭。

    沈念从石凳上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一旁树下,她一手捻着一枝树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咔嚓一声。

    树枝被掰断。

    沈念调整了手中树枝的位置,倏地气势一凝,直指沈长渊咽喉而去。

    沈长渊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不及拨剑招架,那树枝已及其喉。

    沈念看着他眼底微惊的模样,心中暗暗窃笑。

    她这剑法想当初还是这太子殿下教的,太子压根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一个劲折磨她。

    现在想想她都全身痉挛起鸡皮疙瘩。

    没想到的现在这太子下了凡,她倒是有机会报复回来了!痛快!太痛快了!

    沈念压下嘴角忍不住扬起的弧度,恢复了往常唬人时一派清冷高深的模样,悠悠道:“你这剑法看着招招凌厉,实则破绽百出。”

    看着沈长渊一言不发默默挨批的小模样,沈念不知道为什么又别扭的觉得有些不痛快了。

    她收回了抵在他喉咙上的木枝,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