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里,柳宴在确定身旁的人已经睡熟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床。

    外房间的灯被打开,房间内的摆设一览无余。

    柳宴挨个打开每个柜子,翻看起了里面的东西。

    他知道他这样的行为很过分地侵犯了于泽的隐私,但除了这样之外他实在是无从得知于泽现在的喜好。

    纵使他情真意切地和于泽说了那些话,好多天过去了于泽还是对他若即若离的,拐弯抹角地问于泽喜欢什么,于泽也不告诉他,还跟他说些什么“感谢你的好心,但我活得寡淡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之类的话。

    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喜欢的东西?

    摆明了就是不愿意告诉他!臭男人!

    觉得自己为爱纡尊降贵还不被珍惜的柳宴气得咬牙,心里恨不得立刻把手上属于某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的东西扔进垃圾桶,手上却是轻拿轻放,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摆回了原来的位置,关上柜门的时候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一路翻看下来,柳宴在脑中暗暗记下那些于泽可能会喜欢的东西。虽然加起来也没几件,但聊胜于无还算有收获,沉闷的心情渐渐变得好了起来。

    当柳宴翻到桌旁柜子的最底层,看到里面厚厚的一叠书、电脑和笔记本时,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色,看上去早已对这些东西的存在心知肚明。

    随便抽了一本书拿在手上翻看两页,书很新也很干净,里面并没有什么使用过的痕迹。柳宴估摸着手上的这本书应该是于泽还没来得及看,将它放回了原位,又从书堆中抽出了笔记本翻看了起来。

    笔记本里的字迹娟秀端正,单是看字就觉得字主人定然是个温和有耐心的人——和柳宴记忆中那潦草张狂的字迹大不相同。

    修长的手指拂过纸张上的黑色字迹,柳宴的眼中有落寞也有本不该产生但却难以遏制的想念。

    如果是过去的于泽,一定不会像现在的于泽这样对他。

    他们相爱了四年,整整四年,过去的于泽很爱他的……如果过去的于泽知道他现在遭到这样的对待,一定会很心疼地抱紧他的吧。

    情绪愈发低落的柳宴顾不上什么洁癖,坐在了柜子边的地上,机械地一页页翻看于泽的笔记。

    看着看着,突然柳宴似是回想起了什么,面露不解,有些着急地往前翻了几页。

    当找到刚才只撇了一眼本没在意的那一页后,柳宴的双眼变得愈发茫然。

    那一页纸张上的字迹似是因为书写者临时遇到了些急事需要赶时间而愈发的凌乱潦草,到了最后甚至潦草到难以辨认——和柳宴记忆中的字迹近乎如出一辙。

    是现有人格要消失了、越来越像另一个人格,还是说……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他爱的人骗了他,或许根本没有双重人格——可种种迹象又表明双重人格绝对不是什么谎言。

    触碰着那潦草的字迹,柳宴的脑子乱得像是一锅沸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