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睿跟骆行舟的卧室在二楼的尽头,隔壁紧挨着的另一间大小相同的卧室是季亦然跟骆云琛的。

    这栋别墅算得上是骆家的祖宅,骆云琛在这里出生长大,又看着父亲带回一个私生子的弟弟,兄弟二人婚后也没有另立门户,只是翻新了一下卧室又添置了一些家具,俨然是要延续大家族聚在一起的传统。

    当然这些都是许睿单方面的推测,他自己就是豪门望族出生,自然对这些家族传统有着很深的见解,当初他和骆行舟结婚的时候,父母额外赠予了好几套价值千万的房产当作陪嫁,对于许睿婚后要搬进骆家祖宅跟兄嫂一起居住的事实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人都觉得以许睿这样我行我素、任意妄为的性子估计没几天就会搬出来,没想到这一住就是好几年,除了许睿自己,旁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很难相处的贵公子竟然有朝一日也会有人在屋檐下的时候。

    许睿心底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大概除了他本人,又或是骆云琛,便再无人知晓了。

    他捏紧了手里这一张薄薄的信封,推开了自己卧室的门。

    印有暗纹logo的信封有被人人拆开过又合上的痕迹,许睿听见骆行舟在身后关上房门的声音,密闭的空间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但是他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搭理对方。

    他心底发涩,无可避免的忆起那天夜里自己独自在酒店套房里空坐到天亮。——骆云琛没有赴约。

    “我知道骆氏现在资金链还有财务状况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

    那是许睿发给骆云琛的最后一条信息,同时出现在对方桌上还有这枚信封。

    可是直到那场毁灭性的车祸发生,许睿都没有等到任何只言片语的回复。

    直到今天,季亦然从男人的遗物当中整理出了这枚信封,交到他手里。

    骆行舟看到许睿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余光看见那双纤细手指捏着的信封里露出半张房卡模样的东西,磨了磨牙,话不过脑的下意识问道:“背着我偷人了?”

    许睿身形一滞,这才回过神,蹙着眉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骆行舟,后者也全然不掩饰自己那一脸探究,黑如永夜的眼睛带着一丝笑意,却没有什么温度。

    许睿被这样直指人心的目光注视着,莫名觉得有几分不自在,骆行舟有些不对劲,就好像是直觉,他总觉得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跟之前那个沉默寡言的阴柔男人不大一样了。

    但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也许他最近只是太累了,沉溺于失去的痛苦当中才会有些神经过敏。

    “偷人还需要背着你?”许睿嘴里毫不留情的嘲讽着自己的丈夫,顺手把信封塞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那张柔软宽敞的双人床上。

    他有些困倦的躺了下来,只觉得身侧床垫往下陷了一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跳起来,没什么好气的喊了一声:“骆行舟。”

    坐在床沿的骆行舟嗯了一声,没有什么反应,许睿指了指床下,后者不明所以的弯腰看去,只见床底赫然放着一张单人大小的床垫,拖出来刚好就是一张简易的单人床。

    骆行舟忽然觉得有点意思,有那么点开始好奇自己之前的夫妻生活了,许睿见他坐在床边没有起身的意思,果不其然气急败坏的说:“你给我下去。”

    “我为什么要打地铺?”